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他抬起頭望著我,溫和地說:“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從沒這麼想過你,我隻是…”他說不下去,他對我微笑道,“我覺得大哥選擇你自然會有他的道理,至於丁享潔和我大哥的過去,你不必有心理負擔,也不必覺得大哥在隨時拿你和她比較,大哥對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前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太好…”
樵慕白不是個會誇大其詞的人,要怎樣的不好他才會說“不太好”?
女人真是最變化莫測的動物,當以為樵曙東還惦記著丁享潔時我不高興我吃醋,當我知道樵曙東心裏沒她時我卻又覺得他很寡情。
不像我原本以為那樣,樵慕白沒有表現出很深刻的哀傷或是憤怒,因為這兩種情緒的時間都不會維持太長,他所有的是一種安靜的悲傷,這是樵曙東所沒有的。
“也許你會覺得我這樣去探聽別人的過去很自私很無聊,但我真的很不安,我隻想要過平靜幸福的日子。”
“幸福…”樵慕白悵惘地說,“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曾憧憬過幸福,一心一意以為自己能幸福,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不幸才是人生的常態,”他看了我一眼,“不過你的人生也許會不同,我從沒見過大哥這樣在意過一個人,所以,凝夕,加油。”
我才回到家中已經十二點鍾,我一直在想樵慕白的話,“丁享潔”我將這三字輸入搜索引擎,跳出的信息我一條條去看,有一條是Q大論壇裏宣傳部招新,大概是六年前的,聯係人:副部丁享潔,後麵是一串手機號碼,我將號碼輸入到手機裏,我這才發現,我的手機裏以前就存了這個號碼!而且顯示為“麥兜”,“麥兜”?誰這麼叫她?都怪我把樵慕白和樵曙東手機的通訊錄都混在一起,到底是樵慕白還是樵曙東?
我直到淩晨三點鍾才入睡,一夜無夢我迷迷糊糊睡到十一點鍾聽到手機響了我接起來,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我回來了,你要不要到機場接我?”我“嗯嗯”了兩聲就掛了電話,我繼續睡著,不知過了多久,忍受著有人進門窸窸窣窣的噪音,我想一定是Jessica在打掃,我不是說了嗎,我睡覺時不要打掃嘛!我任何時候都是好脾氣,唯獨讓我睡不好覺的人我會讓他很慘!我蒙著被子叫道:“Jessica,再不出去我扣你工資啦!”
我聽到一個曖昧低沉的聲音:“那你扣我工資好了…”
“哼,說得輕巧,扣了可別哭哭鬧鬧賴在我家不走。”這個聲音…我睜開眼睛,樵曙東!我撲進他的懷裏:“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
他在我唇上一啄:“我想你了。”他的手在我身上遊動,探到我的腰間抽掉我的睡袍帶子,將我撲倒在床。
這一刻,我由衷慶幸,樵曙東不是樵慕白那樣的癡情種,如果我是萱妮,當我明白樵慕白這樣愛著另一個女人,我一定無法和他生活下去。癡情的男人是天下最瀕危的珍稀動物,也是天下最可怕的動物,哪個人一生的情路不是百轉千回,九死一生,在遇到那個對的人之前,誰都會遇到很多錯的人,像樵慕白這樣傻傻站在原地執念於過去錯的那個人,需要多少勇氣?
樵曙東這次在家裏呆了整整兩個月,我們幾乎每天同進同出,他教我打網球,打高爾夫,射擊還有騎馬,教我怎樣與那群太太們周旋,我始終還是不怎麼喜歡交際,但為了他我願意竭盡全力去嚐試。
所以我的手機又多出一長串又一長串的名單,然後那個意外發生了,有天我想要打電話給一位馬太太邀請她晚上到我們家吃飯,觸屏太靈敏,一不小心我就把“麥兜”那個號碼撥出來了,我以為會很快聽到“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沒想到電話通了!難道這個號碼賣給別人了?接電話的是個中年婦女,文化程度不很高的樣子,操著一口安徽土話口音的普通話,出於好奇心我居然和她聊起來了,她告訴我這個舊手機是別人當做二手貨轉賣給她的,手機卡就是附送的,當時裏麵還有錢。我說我願意出一千塊錢賣這個手機,我們約定了地點,明天碰麵。
第二天,我約她到一個咖啡館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破爛貨能賣這麼多錢,笑得合不攏嘴。一時高興絮絮叨叨地跟我說,她文化程度不高認字不多不會發短信,這個手機也很少用,就是有要緊事才和安徽老家的家人們聯係。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買下這隻手機,也許,我隻是想要件屬於丁享潔的東西,也許,我真的對這個女人走火入魔。
時已近黃昏,我獨自坐在咖啡館的角落裏翻看這隻舊手機,是七八年前功能最簡單的手機,邊緣的黑漆已經落了大半。屏保上是一行字:“畢業後,我們要結婚…”
我一驚,手中的咖啡差點潑出來,我查看通話記錄,一排幾乎都是樵慕白的名字,間或夾雜那個中年婦女打進打出的電話,短信信箱一排都是樵慕白的短信!我一條條點開:“丁丁,你這頭跑到哪裏去拱豬了,是不是像上次在大馬路上迷路了,你個路癡!被賣到火星上還幫人數錢呢!在哪?大爺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