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回到家中,樵慕白站在大廳,樵曙東看到他時不由分說衝上去揮拳在他臉頰上揍了一拳,我看到樵慕白的嘴角浮起淤青,我連忙扯住樵曙東的手臂,衛斯理也衝上來拉住他,樵曙東衝他吼道:“樵慕白,你給我永遠滾出我的視線!”
樵慕白唇線抿得緊緊的,他說:“大哥,我對白凝夕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管你相不相信。”
樵慕白站在原地不動,樵曙東隨手抓起擺放在架上的成化鬥彩雙耳花瓶奮力往地上擲去,吼道:“滾!”樵慕白沒有躲避,花瓶偏了摔在地上立時碎了,這個花瓶是樵曙東去年在香港拍賣會拍下的,是他最愛的珍藏,於他盛怒之時依舊逃脫不了被毀滅的噩運,幾百多萬落地就沒了。
衛斯理委婉勸解道:“小樵先生,您還是先避一避,您在這裏問題會越來越複雜。”
樵慕白望了望他猶豫片刻還是走了,樵曙東用剛才看著那個花瓶的眼神看著我,衛斯理擔憂地叫道:“Mr
Chui——”
樵曙東揮開他,狠命拉了我上樓,他將我拖進臥室,我的手被他拽得生疼,他用雙手支著牆壁將我困在他的雙臂之間:“白凝夕,”我真怕他用這種陰冷的聲調跟我說話,“我問你,剛才在電視台,主持人問你為什麼要嫁給我,如果我沒有開口,你會怎麼回答?”
我期期艾艾,為什麼會嫁給樵曙東?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的求婚他這個人讓我無從抗拒,何況那是我生命中最荒蕪寂寞的時光。他望著我,我在他幽深的雙眸迷失,我囁嚅道:“樵曙東…我…我…”
他驟然吻下來,他的嘴唇很用力地壓下來,我本能掙紮著,別看平時我總對他發脾氣,可一遇到樵曙東真的發火我就很想離他離得遠遠的。他將我的雙手牢牢固定在牆壁上,他的舌尖與我的糾纏不休,許久的癡纏,許久的迷亂,我的意識渾渾噩噩,直到他的嘴唇離開我的嘴唇許久,我仍是一臉懵懂。
“想到答案了沒有?”他稍稍柔和了口氣問我。
我吞吞吐吐:“我…我…”為什麼要嫁給他?猶在眼前,瑞士皮拉圖斯山上的軌道列車上空的大雪,維羅納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愛情童話,普羅旺斯薰衣草花田上空炙熱的豔陽,我隨他在整個歐洲四處遊蕩,那些地方處處都是隨性浪漫之人,凡事想做就要做,從不會想起問一句為什麼。
我無奈地說:“樵曙東,有些事情不必統統去問一句為什麼,就像你,你也常常對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會娶我?我聽很多太太說,與丈夫結婚一起生活數十年都想不出當初為什麼要結婚,婚姻可能就是一種滑稽的緣分。”
樵曙東死死盯著我,半晌他滿意地點頭微笑:“我終於明白這幾年做了什麼…原來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他轉身離去,他快步奔下樓梯,我看到他站在大廳裏和衛斯理說話,然後我看到他的黑色賓士出了別墅大門。我站在窗前,我有點頭昏目眩,衛斯理敲門進來:“太太,先生交代下來這幾天不會回來,那我現在給您準備晚飯好嗎?您一定餓了…”
我已經不覺得餓了,我對他搖頭微笑,衛斯理真是個好人,他對我永遠是恭敬有禮,並不會因為他的男主人對我態度忽冷忽熱而發生絲毫改變,我仔細地回顧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想著這回國一年多來拚盡全力融入他的世界,外人可能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這個圈子的人以為理所當然做到的事,我卻要反複練習糾正自己的本能才能做到。
回國後一年的心血,一年的努力,一切都因莫名其妙的原因徹底瓦解了,才這麼點時間就婚變緋聞不斷,樵曙東離家出走,聽很多太太說她們的男人就是這樣在外麵有新的女人和新的家庭,先是兩頭奔波,再是偶然想起來還回來,漸漸地竟是連回趟家也難得,他們還是拖兒帶女門當戶對的家庭尚且如此,何況我這種根基不穩先天不足的婚姻?
衛斯理叫道:“太太,您不舒服嗎?”
我扶著額頭:“我…我…”我說著說著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我醒來時,衛斯理和醫生在我的床邊,衛斯理鬆了一口氣:“太太您終於醒了,把我嚇了一大跳,我還以為…醫生說您是貧血,您怎麼會貧血?”醫生囑咐了幾句,又開了些補藥走了,衛斯理輕聲說:“我給樵先生打電話了,但他已經關機了,不知道是不是上了飛機,我再想辦法給各個分公司的辦公室打電話。”
我已經鬧夠了笑話,還要讓樵式分公司的員工知道我們感情不和,結婚才這麼點時間就鬧分居,讓他們知道我們不相稱的婚姻正如他們每個人意料之中那般夫妻反目,同床異夢,我說:“不,隨他去吧,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