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時候樵老太太對樵曙東真的太嚴厲了,要求他事事做到完美,樵曙東偏袒樵慕白將價值上億的香港豪宅拱手相讓以及周年慶的意外已讓樵老太太極為不滿,加之樓市前景慘淡,樵家名下經營的房地產業受到很大的衝擊,這是樵曙東事業的低穀,樵老太太以董事長身份在例行視頻會議上不留餘地對他大加斥責。
會議開完樵曙東一個人在會議室裏,助理剛好有企劃案趕時間要交給他審批簽字,站在門口半天就是不敢進去,樵曙東生氣的時候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我經過時見他為難的樣子笑道:“交給我吧,我跟他說。”他馬上鬆了一口氣:“謝謝總裁夫人。”
沒有開燈的會議室外夜幕降臨,我推門而入見他正坐在長桌盡頭的位置上抽煙,聽到聲響吼道:“給我滾!”抬頭看到我愣了愣,“你怎麼來了?”
我走近他:“讓我滾?樵總裁好神氣哪…”我不由分說奪過他指間的煙按在煙灰缸裏,打開窗戶直到冷冽的風吹散煙味才覺呼吸自由,我的手被驟然抓住:“凝夕,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為什麼這麼說呢?做生意本來就是有賺有賠,在經濟如此不景氣的大背景下你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為什麼媽一直不喜歡我,慕白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她不喜歡還算合理,可我是,為什麼她還是不喜歡我?”
對上一輩的事我不敢妄加揣測,我隻能微笑著在樵曙東麵前蹲下仰視著他:“可能,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都不一樣。”
他痛苦不堪地說:“你高估她了,她對我沒有愛,自父親與她決裂一日她隻是將我看做父親的影子和對抗慕白的工具,從小她就要求我無論什麼都要比慕白好,有時候我真嫉妒慕白,雖然我母親不喜歡他,但從小就被父親疼著寵著,父親出走後在外人眼中我是遠遠優越於他的,但我真想拿我的所有與他交換…凝夕,我真希望我是他。”他拉我起來摟住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懷裏,第一次我覺得樵曙東脆弱得像個孩子,“凝夕,我真希望我是他…”
我和樵曙東的周年慶非但沒有淡化樵謝兩家解除婚約的醜聞,更使其愈演愈烈,謝瑉晨離婚閃婚前夕又鬧出這樣一段人盡皆知的公案,自然是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樵慕白也從原先好男人的形象成為問題人物,親戚之中流言紛紛,緋聞不斷,我沒有埋怨,極力為樵慕白奔走善後,有時不禁自問,除了惻隱之心,難道我就沒有私心嗎?
那天電梯一直往下落,在某一瞬間樵慕白伸出雙臂猛地抱住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接著對他大笑:“樵慕白,幫你房子監工這樣的苦力你抱我一下就算了,今天沒空,改天老娘狠狠敲你一頓竹杠!”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電梯門打開,我逃似的離開。
樵曙東的手在我眼前晃著:“你臉紅了…”我們結婚周年派對不久後的某天,臨睡前我們躺在床上,他不懷好意地在我耳邊說:“不會是在想那回事吧,不要急,等我處理完這份郵件就滿足你。”我又氣又急:“為什麼你每天都在那件事?!”圈子裏的太太告訴我男人就是這樣,他們的腦子本來就比女人要葷,男人戒不了色,正如女人戒不了愛。
他慢悠悠地說:“我是說你要是餓了,我們下去吃夜宵,你想的是什麼事?”
我實在恨得抓狂,拿起枕頭打他,他一麵躲一麵叫:“我最近這麼老實,總是乖乖地早早回家,助理笑我是妻管嚴,粉絲都懷疑我在外麵養小三,你不趕緊對我好點,還總是罵我,打我!”
我衝他叫道:“你要那麼想找小三你去找啊!”
他很泄氣:“我不敢啊…連你我都搞不定,再來一個我找死啊…”
想想樵曙東回家時間似乎是提早了,就算有工作也帶回家來處理,他這種變化是挺奇怪,但我懶得問,平時有員工在時他總是一本正經,人人都怕他,私底下幼稚得要死,欠揍加欠罵,簡直沒個正經。
我躺下裝死,他等了半天沒等到我問他,忍不住推我:“快問我,快問我為什麼每天這麼早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