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吃愛情為生的千年老妖
“先生現在最需要的是你。”
不是的,樵曙東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我,衛斯理的話裏有漏洞,當年的登山事故樵曙東將我送進醫院墊付所有藥費還可說是出於道義,但對一個不算太認識幾乎陌生的人他為什麼要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守護,我能想到的理由隻有一個,因為我像丁享潔,樵曙東可能當時在潛意識裏覺得我像丁享潔,所以後來他接近我,如此心急,非我不可地追求我,最後與我結婚。
這一刻我多麼希望丁享潔還活著,如果是她去看望樵曙東,他等了她那麼多年,應該會高興得發瘋吧,但是她死了,據說病人在精神上尤其脆弱,病中的樵曙東見不到她,見到與她相似的我也算是慰藉,他會感動,我們會再次重歸於好。不,也許他會為昨晚我和樵慕白在一起跟我大鬧一場,同樣不是因為我,依舊是因為丁享潔的那些過往。
丁享潔,丁享潔,明明現在我才是樵曙東的妻子,為什麼活人隻能被死人做主,隻能被死人掌控?
我喃喃自語:“不,你不明白…”
衛斯理說:“不,太太,至始至終,不明白的是您啊…”
下了飛機後出租車在杭州市區飛馳,衛斯理正在給樵曙東打電話,我望著窗外,天氣不好,下起簌簌細雨,繼而攢集成湍急的河流從肮髒的窗玻璃上滑落。
當我走進樵曙東的VIP病房,路上所有YY的淒慘畫麵瞬間消失了,病了的樵曙東畢竟還是樵曙東,穿著白色病服除了臉色憔悴點,仍是瀟灑如故,依舊是談笑風生,唯一的區別在於他的左手手腕打著石膏裹著紗布。我來不及細想,視線一下子被他坐在他床頭的女人吸引過去,她的發型是很自然的梨花頭,精工雕琢的五官,很有女人味的深藍露肩裙,銀屏上的她已是不勝美豔,沒想到真人淡妝更有一種溫雅的美。
美人傾城一笑:“你是衛斯理吧,曙東家的英國管家,我以前見過你一次,很高興再見到你。”兩人皆是落落大方地握手,這美人真是好氣場,襯托得我更像個傻瓜。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是?”樵曙東不語,衛斯理忙為我介紹:“這是樵太太。”
我擠出一個微笑:“我是白凝夕。”
她也笑道:“我是張夢潔。”
其實她無須自我介紹:“我認識你。”
她迷人的眼睛似乎在回憶:“我似乎不記得在哪見過你。”
“張小姐,我看過你演的電影啊。”當然隻能這麼說,總不能說我看到你和樵曙東酒店開房曝光照吧!
現場氣氛吊詭,樵曙東更是袖手旁觀坐看好戲的姿態,張夢潔總算識趣:“早上我已經推了一隻廣告,我下午還要趕通告,那我先走了,你記得喝我給你煲的湯。”不加名字比叫“曙東”更是格外親昵,她像個看望丈夫千叮萬囑的賢淑妻子。
樵曙東終於開了尊口:“可惜我不方便送你,那…”他向衛斯理一點頭,衛斯理馬上說:“我送一送張小姐。”張夢潔穿上風衣起身離去。
我望著張夢潔的背影發呆,自言自語:“她真的就是張夢潔嗎?”樵曙東不理我,我盯著桌上她留下的那隻保溫桶:“她煲的是什麼湯?骨頭湯嗎?”
樵曙東冷漠地說:“你有沒有一點常識,骨折後不能喝骨頭湯。”
長得漂亮又是電影明星還會煲湯,還讓不讓天下女人活了!
“哦。”我腦子一片空白,我意識中覺得應該問什麼問題,但我想不起來,被張夢潔一攪和什麼都想不來。
樵曙東質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不該來嗎?到了嘴邊卻變成:“我來杭州分部開會,黃家有女兒嫁到杭州我要出席婚禮,順便來看看你。”
沉默的時間格外漫長,好幾次溜到嘴邊的話又被我咽下:“張夢潔以前真是你女朋友?”
他瞅了我一眼:“如果緋聞女友算是女朋友的一種的話,她也算是吧。”
…………
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想到什麼說什麼:“那按你們的交情,幫我弄幾張她的簽名應該沒問題吧。”
他先是平靜地看著我,然後勃然大怒:“你給我滾!你愛上哪去就上哪去,去開TM的會,去參加TM的婚禮或是回去跟樵慕白討論TM的企劃案!就是別賴在我這裏!”
每次他發怒,我總是習慣性地退縮,他跳下床抓住我的雙臂:“可不可以問我一句:‘怎麼受的傷?’可不可以聽到一句:‘你現在還疼不疼?’可不可以向我解釋你為什麼三更半夜還跟樵慕白在一起,可不可以像個妻子那樣理直氣壯質問我和張夢潔開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