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肚子不舒服……”隨著於恪的笑聲越來越肆無忌憚,人群中有人突然捂著肚子,一臉菜色的滾倒在地。
“吳大人!你怎麼了……呃?啊……我胸口好痛!”
“於大人!我們是無辜的啊,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我今兒來早朝,就是請皇上準我告老還鄉的呀……”有人開始臨陣倒戈了,貪生怕死之徒一個個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一位位饕國舉足輕重的臣子們相繼倒地,行馭雲的神誌也開始渙散,洛貴妃急了,她大聲喊道:“雷驀然!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幫我看看皇上啊!”
雷驀然已經被這種場麵給震住了,她一直在猜測於恪如此氣定神閑的原因是為何,卻沒想到,這個喪心病狂的老變態盡然早就已經暗中控製了全部的大臣,每個人的症狀都清晰的顯示著,他們的體內,都進駐了某種惡心的東西。
洛貴妃焦急的喊聲讓雷驀然猛地回神,看著高台上已經臉色發黑陷入昏迷的行馭雲,雷驀然二話不說縱身一躍跳了過去,手指飛快的搭上行馭雲的腕脈,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找出寄生在他體內的東西之所在方位。
這時,於恪冷笑著道:“你們看,這就是饕國的皇上,一樣中了蟲毒,他永遠都是先救自己,不管你們的死活,這樣的皇帝,你們還要選擇擁戴他嗎?”話一說完,他眼神一厲,大吼一聲速度奇快的飛到了雷驀然身邊,乘著雷驀然無法分心的當口,毫不猶豫的掐住洛貴妃的脖子,道:“雷驀然,你果然厲害,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控製住了他體內的金蟬,不過,這東西可不同於那些軟體蟲類,它外殼堅硬無比,就算是你的火係內力,要融化它,也需要一切時間。所以……隻要你一分心,行馭雲就死定了,哼哼!如今你隻能救一個人,既然在那群廢物和皇上之間,你選擇了救皇上,那這個女人和他之間呢?你選擇救誰呢?”
“驀然快救皇上,你不要管我!”洛貴妃大驚失色喊道,這個時候,仿佛是聽到了周圍所發生的一切,行馭雲的眼睛竟奇跡般的微微張開了,他滿眼焦急的望著洛貴妃,嘴巴微微開合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雷驀然額前冷汗滴滴落下,她的內心其實已經成功的被於恪的舉動所影響了,行馭雲此人,本就讓她頗為不喜,更何況,他還在不久前下達了誅殺她的命令,現在卻要她來救他,而且是在洛貴妃命在旦夕的時候,因此,雷驀然的內心不可避免的波動了一下,就是這麼一瞬間的閃神,這靈活非常的金蟬竟從她的掌控下逃了出去,雷驀然一驚之下趕緊回神,本能的催動內力將金蟬再度控製住。
但就是這麼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雷驀然止不住的自責和懊悔,隻聽“喀拉”一聲悶響,洛貴妃那緊繃著的纖細脖頸便頹然軟倒,下一刻,她的嘴角無法抑製開始往外流血。
“母妃!”淒厲的喊聲帶著絕望的悲哀由遠而近,他正是姍姍來遲的行沐歌,今日他罕見的穿了一身華服,因為昨夜他的母妃說了,今日一旦讓於家落罪,她便要親自出麵幫助他奪取雷驀然的芳心,所以早早的便吩咐他今日將自己打扮的體麵些。
然而看著那被於恪狠狠拋開的女人,行沐歌卻驚呆了!他的眼裏沒有那些倒地哀嚎的臣子,沒有龍椅上意識渙散的父皇,甚至也沒有他一心要娶之為妃的雷驀然,更沒有那一臉囂張的於恪,他的眼中,隻有這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上最後一句話的,他分別了多年,才相聚不久的母妃。
癲狂了的行沐歌以自己從沒達到過的速度飛身上前,以一個幾乎不可能辦到的姿勢停在半空中接住了洛貴妃已經斷了氣的身體,他的臉上表情猙獰,青筋根根暴起,緊摟著母親屍體的雙臂劇烈顫抖著,片刻後,一聲仿佛夾帶著無盡的怨與恨的悲鳴聲再度響起,整個饕國皇宮都因他淒厲的吼聲猛地一震,“娘~~~~~~~~!”
不再喊她“母妃”,因為他記得,娘曾經對他說起過,她其實並不想當一個地位尊榮的貴妃,她所向往的生活,隻是和自己所愛的男人,在一處與世無爭的室外桃園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讓他們每天都跟在自己身邊,聽他們一聲聲的喊她“娘”,而不是這讓人壓抑憂傷的一聲“母妃”。
雷驀然的心中哀慟無比,強忍著傷心將那金蟬化為一灘薄薄的液體,將其逼出行馭雲體外後,她轉頭雙目通紅的瞪視於恪,一字一頓的道:“於恪!你這個變態!”
“變態?”於恪微微一挑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若是在罵我,那我隻能說,這都是怪你們太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