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看了蘇氏一眼,頭也不回的打了個手勢,就見壓著宋姨娘的男人上前,一把甩開宋姨娘,仿佛丟棄一團垃圾那麼隨意。緊跟著,流雲發狠的踹了那小丫鬟一腳,把她踢到宋姨娘身邊,不卑不亢的轉身朝淩相行了個禮,就走回淩姿涵身邊,安靜的站著,神色泰然的看著屋中眾人。
淩辰立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兩個人的不凡之處。顯然,那個朝他拱手的男人,就是剛才在門外通報的“家奴”,隻不過,他方才易容成了那家奴的模樣,但人的眼神不會變,所以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再看向那個十五年未見的女兒,他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心中不覺又是一陣顫動,難怪連皇上都對她讚不絕口,她不僅長的形似明珠,就連氣度,風華,都與明珠有著相近之處,行事作風雖然乖張,但也很有明珠的風範,尤其那雙眼睛,那種威儀。
被淩相看著的淩姿涵微微挑了下眉梢,似笑非笑的掃了眼地上那幾個微微顫顫的女人,還有狗一樣跪伏在地上,低著頭做鴕鳥狀的王忠,輕聲一笑,婉轉的聲音在她微微福身時從喉間傳出:“姿涵素聞相爺是人世間最為剛直不阿,公私分明的人,相信相爺今日會給姿涵一個明白的交代!”
一聲相爺疏遠了父女的距離,也讓淩辰立明白,這個女兒壓根就不曾把他放在眼裏。而那什麼剛直不阿,公私分明的恭維話,看似再給他戴高帽,讚揚他,實則是在貶低、挖苦他當年的狠心拋棄,卻又逼著他嚴辦蘇氏等人。
不過,就算她不這樣說,他也會嚴懲。
淩辰立微微頷首,算是承諾,轉眸掃了眼地上的幾人,目光又落在了蘇素顏身上,眼神微沉,揚聲嗬道:“說,我讓你自己說,你做了什麼!”
“我,妾身昨日病了,在房裏躺了一晚,未曾出門,不知……不知老爺所問何事?”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蘇氏還在替自己辯解,說著還往王忠那邊使了個眼色。可不等王忠附和,就聽淩相冷笑道:“不知道?好,我給你提個醒兒……說,那個傷風敗俗的孽障在哪兒!”
聞聲,蘇氏猛地瑟縮了下,卻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明知那太子妃不會將此事對任何人張揚,就連太子都不曾知道,可怎麼淩辰立就會曉得呢?
就在蘇氏怔忪間,為求保命立功的宋姨娘立馬反應過來,緊跟著接了句:“大小姐被送回來了,現在,現在在房裏修養……是否要命人通傳?”
“我淩家沒有那種大小姐!”淩相低斥了聲,轉向淩姿涵道:“我淩家女兒,寫得入族譜的,隻有姿涵一人。至於那個孽障,不來也罷,讓人送去家廟清修吧!”
一聽這話,蘇氏心都涼了半截,她也不是愚笨的人,自然知道淩相是知道了女兒失身的事了,瞬時隻覺天崩地裂,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