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點說,是奇毒。
一聽這話,流雲倒是沒什麼太大方應,淡淡的應了聲,而安禮卻是一怔。但因為他從小就與淩姿涵有所接觸,深深了解她的性子,就更為明白此刻淩姿涵心中的怒火有多旺盛。
不過,他卻很讚成淩姿涵近乎殘酷的懲罰方式,在他與暝幽救下淩清泊與那小廝後,他就看那小廝多有不爽,他不僅當著他們的麵罵淩清泊傻,還對他大呼小叫,完全沒有身為奴才的自覺,更別說什麼尊卑觀念了。而且他把自己養的肥碩滾圓,淩清泊卻是副瘦弱的風一吹就能飄走樣子,再看他那一身綾羅,和清泊粗麻布衣的打扮,一眼就知道他是克扣了清泊少的可憐的月銀。
尤其安禮給淩清泊換衣服時,看過他身上的傷痕,有不少瘀傷是才打上去的,也有不少舊傷,還沒有退下烏青。但好在沒有像他手心上那樣猙獰的傷痕,否則他可能真會控製不住,直接把那小廝給宰了。
“姿涵小姐放心,有安禮在,一定不會讓太早斷氣,怎麼也要把小少爺身上的傷痕,都給那狗奴才也給成倍添上去才好。不然,就枉費了師父師叔們的教導。”溫文爾雅的安禮很少露出這麼可怕的神情,轉臉,他朝正欲開口的淩相拱了拱手,“也請相爺放心,安禮是大夫,不會讓人死。”
隻不過,是毒醫。
“安禮,本宮做主,就按我們北燕的家法處置,怎麼說清泊都是本宮的弟弟,他敢以下犯上,就不能死的太便宜。”紫灰色的眸中閃過一抹慍色,轉即又呈現出那種神秘清透的光輝,閃爍著寒光。
這樣一來,淩相更是無話可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男一女離開。可他心裏惱火,明明是自己的家事,卻沒了說話的份,愣是被淩姿涵和慕容暝幽給堵得死死的。難道說,他這個一家之主,在他們這群人眼裏,連個屁都不如嗎!
不覺用力握了下杯子,他又低頭朝還在和清泊說話的女兒看了眼,眸光深沉銳利,如抽出刀鞘的寶劍,朝她射去。
過了好一會兒,淩姿涵與淩清泊似乎也漸漸熱絡了起來,尤其淩清泊,簡直就像個牛皮糖,粘著她半刻也不放開。倒是慕容暝幽緩緩起身,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揉著酸麻的腿,與一旁盯著他們看了不知多久的淩相繼續著之前的寒暄。
餘光瞥著淩相,他看著淩相眼中的那抹揮之不去的陰鬱,不覺牽動柔軟的紅唇,笑著陡轉話題道:“說起來,安禮與西朝也頗有淵源。”
聽到他感興趣的人的名字,淩相收回目光,轉向慕容暝幽,古井無波的眼底竟然有了絲絲閃爍,嘴角牽起一絲興味,仿佛在洗耳恭聽。
慕容暝幽高深莫測的笑著,神秘詭魅的眸子盯著他的眸看了會兒,吊足了胃口才說了一句,“聽說你們西朝的孝誠皇後,叫安然。”
暝幽的聲音很低,低的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卻也叫淩辰立仿佛聽到了什麼呼喝般,瞬間瞪大了眼睛。但轉瞬間,他就收斂神色,隻是溫儒靜默的看著慕容暝幽,仿佛剛才隻是一個錯覺,不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