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客氣了,是暝幽打擾了才是。”
慕容暝幽起身又拱了拱手,這才笑著坐下,朝軒轅煌遞了個眼色,轉即接過以為美目清秀的女官遞來的茶,打量了眼她的容色,那兩道彎眉恰似遠山,到和名字極為向襯。
等外頭奉了茶,眉兒走到裏頭,又給皇貴妃換了杯茶,就和跪在榻邊的水綠色宮衣的女官換了個位置,執起美人捶,輕輕地替她捶腿。
皇貴妃與軒轅煌他們閑聊了幾句,而後話題陡轉,又落到了淩姿涵的身上,並提點道:“你父皇今日中午來本宮這兒,說你搶了未過門的王妃,可有這事兒?”
“確有此事。”
軒轅煌和慕容暝幽就知道會談及此事,倒也挺淡定自若的。
“不是母妃說你,你這孩子的性子也該改改了,眼看這就要大婚了,還和個脫韁的野馬似的。這日後少不了要苦了你那王妃,你若真是心疼她,就收收性子,少給你父皇添堵!”
誰都知道,這事兒若是真讓宸帝添堵了,也不會是隻說三兩句話的事兒了。而今聽皇貴妃這樣說起來,那慵懶的聲音輕描淡寫,估計宸帝來也就是玩笑的提了句,並沒多說什麼。而皇貴妃則是盡到一個妃子,一個母妃的義務,將話傳遞給兒子,但字字句句卻都在女人的立場,為淩姿涵著想。其實,她所想的又怎麼會隻是個淩姿涵,怕是淩姿涵身後的淩家勢力,以及她都能看得出的,凝聚在淩姿涵背後的那暗流。
如若沒有那股暗勢力,一個被拋棄在外十五年的淩三小姐,又怎麼有可能活著回京?她皇貴妃的位置能做到如今,眼線也是有不少的,自然知道淩姿涵從北燕一路回京路上的凶險,所以就更為在意,淩姿涵背後隱藏著的迷霧般的勢力了。
她沒有兒子,隻有煌兒這麼一個養子,將來的指望也都在他身上了。若能得到這股勢力,為她的煌兒所用,那將會是怎樣的局麵,可想而之。
“兒臣明白。”
聽著軒轅煌的回答,皇貴妃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又喝著茶與他們閑聊了會兒,並問出了北燕世子與淩姿涵是早就結下的義兄妹的關係,還拐著彎的問了圈淩姿涵與北燕王、王後的關係如何。
這令慕容暝幽灰紫色的眼眸微微沉了些,可迷霧般的灰色倒將那抹譏誚掩藏了去,隻有禮有節的笑著回答道:“我父王早有意封涵妹為郡主,隻是涵妹妹有父尚在,不易收養。如今我已修書一封,回了北燕報喜,請我父王讓涵妹妹以我北燕郡主之禮出閣。”
皇貴妃的眸光微微亮了下,但掩在紗幔後頭,看得並不真切。
隻看到她微微揚了下下頜,身邊靜立著的宮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頷首應下,轉身去一旁的小案上,拿了個紅底描金的請帖,又從側麵挑起紗幔,走到軒轅煌身邊,將手中請帖躬身遞上。
“煌兒,你既來了,倒也省的本宮派人去了。回去將這帖子給你那未過門的王妃,就說本宮想見見準兒媳婦。”
聽了這話,軒轅煌已經打開了那帖子,瞧了眼時間,是定在了太後回宮的次日,那天剛好也是淩姿涵與淩相一同進宮謝恩的日子。皇貴妃在這一天宴請眾皇子的妻妾,大臣家命婦,又是何意呢?是下馬威,還是有心想介紹那些日後避免不了要接觸的人給她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