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瞧著他離開,轉眼伸出右手,站在身後打扇子的女官立馬扶住了她。她看上去大概二十出頭,卻比其他三個瞧著要穩重許多,應該深的皇後的信任。
“芳綿,你說這皇上的旨意是個什麼意思?”
被喚作芳綿的女官,一邊扶著皇後朝暖閣內走,一邊用那平板的語氣回著話道:“奴婢不敢揣測聖意。”
“本宮知道你識大體,但說無妨,本宮不會怪你。”
聽了皇後這話,芳綿心裏就放心了,這皇後不是真的問她的話,而是要讓她當皇後的嘴,把她想的給說出來,同時也是在找一個與她站在一條船上,且是一條心的人。也就放開了膽子說:“奴婢以為,萬歲爺並不是真的有心斥責恪王,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什麼擇日送回了。這一擇日,可不就是將準王妃留在恪王身邊了嗎?”
皇後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卻又揣測不透宸帝的意思,按說這未婚嫁的男女,再婚嫁前是不能同住的,可宸帝卻似乎放開了手,讓他們兩住在一起。一封斥責書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的,而淩姿涵一日沒送回去,就證明皇上縱容著那孽障一日。
看來還是要先看看形勢,再行籌劃。
沉吟著,皇後握緊了拳頭,腳步朝著寢殿內走,心思卻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
彼端,照雪宮中的皇貴妃早早地得到了消息,知道皇上給她的兒子下了道“斥責書”,卻沒有重罰,也沒說讓他立馬把淩姿涵送回相府,心下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大概就是做做樣子,讓外人看看罷了,就沒在意。
直到去神玄門等消息的女官眉兒,端著製衣局為皇貴妃幾日後的宴會新做的衣裳進屋後,忙將拿衣服遞給了站在貴妃榻邊奉茶的女官,給她遞了個眼色後,就立刻蹲下身,伏在皇貴妃的耳邊說了句:“娘娘,事成了。”
“嗯,可說那邊有什麼反應?”皇貴妃的聲音依舊是懶懶的,仿佛對什麼事兒都不傷心,一字一句都極為輕描淡寫,極為柔媚的五官,現下看起來缺不符合她此刻的慵懶,倒因為那豔麗的妝容,更顯婦人的媚態。
“據瓊語說,今兒王爺早起上朝時,囑咐他們院裏院外的丫頭,誰也不準去打擾王妃,那模樣,可真真是把王妃放在了心間上。但王妃早上起來時,似乎有些不高興,身邊的丫頭也毛毛躁躁的,大概是因為那檔子事兒的關係。”
聽完眉兒的話,皇貴妃微微眯了下眼睛,偏頭朝給她捶腿的綠衣女官瞧了眼,將膝蓋微微拱起道:“這裏再重一些。”輕慢的吩咐完,她有眯起了眼睛,也不朝眉兒看,隻是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睫毛微微顫動,那女官力道適度的按摩,令她昏昏欲睡,一時間仿佛忘記了眉兒還跪在她的榻邊,好似壓根不存在那樣。
許久,才聽眉兒又說了句:“娘娘,奴婢還有一事要稟報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