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他們都需要爬上那個位置……
莞爾,心中雖孤獨,但這也是他們的選擇,沒有人逼他們。慕容暝幽含笑看向那紗幔飄搖的窗子,收斂心神,又恢複如常,隻轉眸看向安禮,換了個話題道:“你去見過安涼了吧!”
“嗯。”
“都告訴他了?”
“是。”
“他怎麼說?”
安禮抬眼看著慕容暝幽,複又垂下眸子,沉聲道:“他隻說,無意朝政,隻想做閑雲野鶴。”
聽了這話,慕容暝幽的眉頭微微皺了下,眸光忽變凝重,但轉即有淡了些,仿佛一個仲怔間,那層灰蒙蒙的氤氳就將他眼中的神色蓋住了,可他麵上的神色卻並非失望,而是輕鬆,颯然道:“如今形式,怕是他這隻閑雲野鶴也不得不管了。尤其,現下又多了個他想保護的人。”
“世子是說……”
安禮沒有出聲的動了動唇,慕容暝幽頷首淺笑:“正是。”轉臉又看向外頭,那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火紅的雲朵被靜如水的夜色所包裹,漸漸吞噬……看著夜幕的降臨,慕容暝幽沒有回頭,隻淡淡的說了句,“還記得姿涵離開北燕時,送給我的八個字嗎?酒色雙全,大隱於市。”
前些年,他扶住他父親,治理北燕,管理的井井有條,讓他父王知道他時可用之才。但樹大招風的道理,他們都明白,所以從那時起,他就一直用紈絝來掩蓋真實,隻是表露的才幹還是會遭來眾多人的眼光。於是,他幹脆推掉大部分差事,按著淩姿涵的話,隱市,不與那些個愛出風頭的人比誰更顯眼,反倒更為安全。
而在他看來,易安涼也是一樣,若他真心做個閑雲野鶴,又何必擔任盟主,何必插手塞外之事?此次入京,怕是有不尋常的地方吧。
“多謝世子提點。”安禮朝著慕容暝幽鄭重的拱手一禮。
“我可什麼都沒說。”慕容暝幽看著他,眸色分明,卻帶了一抹警告:“安禮,這事情是你們自己的家務事,我不會管,但有一句希望你記住,別把我妹妹牽扯進去。”
“自然不會。”
現下安禮答應的爽快,卻不知,那事情掀起後,竟然一發不可收拾,將他們一個個的都卷了進去,已經不容許他想,或不想了……直到多年後想起,他還覺得心驚肉跳。可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想,他還是會選擇原路,哪怕會犧牲良多。
初夏的夜晚,格外寂靜,似乎連風都是那樣的濕潤,溫和。
淩姿涵與軒轅煌輕車簡從,隻做了一駕看上去並不怎麼眨眼的馬車,從官道一路朝著臨近京城的一處行宮趕去。
他們身邊,除了緊隨著保護他們安全、探聽消息的暗衛,就隻剩下隨侍的青黛與嚴修遠了,而此刻這兩人充當了車夫,將車內的空間留給了那對鴛鴦。
按理說,他們走的是官道,又是晚上,路上並沒什麼車馬,倒也暢通,最慢明天一早,也就該到行宮了。但這卻苦了淩姿涵,在這種沒做過什麼防震措施的小馬車裏,被顛的那那難受,就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