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無情,不會斬草留根的。那孩子,應該不在了吧!”嘴上這樣說著,淩姿涵心裏卻隱隱有些懷疑。因為那孩子的名字,和她所熟悉的人,是那樣的相似。
“你已經猜到了,還這樣問?”似笑非笑的咧了咧嘴,紫七搖了搖頭,歎息道:“賢王是個聰慧的人,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在小人嫁禍之時,他以死明誌,絲毫未曾懼怕過死亡。他隻求皇帝,好好照顧他的妻兒。”
“你還是沒告訴我,他的兒子在哪兒。總不能說,病死了吧!”關於賢王的記錄中,根本不存在這個孩子,更別說病逝了。
“賢王自刎大殿之上,聽了這句話的人,除了皇帝怕是沒有再世的了。”
聽了這話,淩姿涵倏然抬頭,看著紫七,怦怦亂跳的心髒像是被懸了起來。一隻無形的手,在這時緊緊地捏住了她的心髒,令她窒息的喘不過氣來。一個詭異的想法衝入腦海,是不是另有隱情,以至於賢王還有個孩子的事情從未對外公開過。
紫七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微微頷首,為她直言解惑。“你猜得沒錯,賢王的那個兒子,從未對外公開過。那是賢王的智慧,他料定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便早作安排。在自己妻子懷孕時,將事情瞞了下來。接著入宮覲見,懇求皇帝將自己的兒子收下,好好照料。那時候皇帝身邊不少不瞞賢王功高的人,都在向皇帝說賢王的不是。皇帝大概也擔心會有那一天,就應下了賢王的要求,並許諾自己會對那個孩子,猶如親子。”
後來的事情,淩姿涵大約也猜到了些,不覺撇了撇嘴,語帶歎惋,又好似看破人性醜惡的冷笑道:“可惜,他沒做到。”
幽幽的紅眸對上她的,說不出的滄桑彙聚眼底,宛如一片被日落染紅的大海,深沉,浩瀚,莫測……
“對,皇帝的確沒有做到,卻也是形勢所迫。那個孩子出生時,剛好宮中一位美人生產。皇帝親手弄死了那個美人的孩子,接來賢王之子代替他,取名謙。那日,天降甘霖,欽天監的人看見一團祥瑞紫氣從東升起,盤旋賢王府頂,然後快速的移動到了皇宮之中。其實,那團紫氣是隨著那孩子的離開,而一同移動的。”
“師兄……”淩姿涵呢喃著,垂下眼眸,耳邊依舊是紫七敘述的回憶,“那孩子,周歲封王,號堯,取賢良之意。或許是父子天性,那孩子自幼就對賢王極有好感,別個抱都不成,隻有賢王能把他給逗笑了。但好景不長,那孩子周歲時發生變故,朝堂眾說紛紜,百姓怨聲載道,都是要皇帝將那孩子除去的。好在國師斷言,保住他,並將他轉送天山,為他避過殺機。而在哪不久之後,賢王就去了,賢王妃也從此閉門不出……”
似乎與那段傳聞吻合了。
淩姿涵幾乎可以斷定,紫七所說的孩子,就是她的師兄,全西朝唯一一個與她擁有著相同眸色的,被人們視為妖孽,卻又敬畏,又恐懼的戰場上的修羅……軒轅謙。
幼年時,就曾聽師門的人說過,他出生當日天降祥瑞,被皇帝當作上天賜給的神之子,很是疼愛。但在他周歲之時,祭祖廟宇坍塌,宮中突發瘟疫,西朝都城忽降暴雨,連著下了三天三夜也沒停下。大臣連連上奏,說六皇子軒轅謙是妖孽投胎,不能留在西朝禍害百姓,要殺之,免除後患。但國師卻斷言,說六皇子將來必成國之戰神,不可除。力保軒轅謙平安,最後皇帝不得不做出決斷,將他送入天山拜師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