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凝視的那一處,落下的薄雪早已融化成水,但水上卻暈開了一抹血紅。血絲如花,順著水滴的方向層層暈開。隨著雪花的不停落下,那血紅色的血滴,就更加清晰。
大概是甩開手的動作過猛,掙開了傷口。
軒轅煌痛惜間怒急,因為她對自己的不愛惜而氣憤。胸膛起伏,他上前握住淩姿涵的手臂,壓抑著她,令她無法動彈。快速的撩開她的衣袖,纏著布條的胳膊比雪還白,那種顏色,叫慘白。
“這是怎麼回事!淩姿涵,這就是你對我承諾過的愛惜自己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軒轅煌,你沒有資格說我,任何資格也沒有!”
淩姿涵吃痛,低叫的刹那,隻聽耳畔傳來“刺啦”一聲,錦帛撕裂的聲響。
眼前,臉色完全陰冷下來的軒轅煌,扯開了自己外衣,從雪白的中衣上,扯下幾塊柔軟的布,並掏出金瘡藥,解開了她傷口上原有的那段布條。雖然著急,但動作上還是小心翼翼的,深怕因為傷口的粘連而扯疼了她。撒上藥粉,熟練的包紮時,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但整個過程,他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大概是因為她的那句話而寒心了吧。
淩姿涵怔怔地看著他,實在無法分辨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夥。對她好,好的無時無刻不捧著,不疼惜著,小心嗬護著。可有時候,他的所作所為,卻讓她無法判斷,那是好,還是壞。
比如,他的阻撓,比如,那個香囊,比如……名以上的表妹。哦不,也許是繼她之後的,第一個側妃,也有可能憑借沐家的後盾,成為與她平齊的王妃。
“哎呦。”腦子裏正天馬行空,淩姿涵的額頭卻被軒轅煌輕輕地彈了下。
“別胡思亂想了,卿卿,跟我回府,你冷靜冷靜,聽我解釋。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解釋。至於那個女人,我不認識她,隻知道她是今天下午,皇貴妃派人送到府裏的……”
“送了你就收下,愛怎麼樣處理,就怎麼樣處理吧!我累了。”
她真的累了。
原本那些零零碎碎的線索,延伸出的煩心事,已經夠她忙的焦頭爛額了。現在,又加上了他的事,讓她本就疲憊的心,泛起了不同的變化,有時候,甚至因為他而情緒化。就像剛才那樣,無法控製。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甚至討厭,這樣的自己。
“卿卿!”淩姿涵想要掙脫他,卻被他越抱越緊,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肋骨。“淩姿涵,你給我留下來!”
現在和她解釋什麼,她都聽不下去吧。而且,這地方,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有些比較私密的事兒,車裏的幾位,和周圍的暗衛,都是聽不得的。
“她都是你未過門的女人了,我還怎麼留得下來?”稍頓,淩姿涵倒也不掙紮了,隻是別開臉,看著車簾的方向,不知軒轅謙是怕他們尷尬,還是因為流雲真出了什麼事的關係,一言不發。垂下頭,低沉的笑聲震動了胸腔,勒著她的軒轅煌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單薄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低啞的聲音,不符之前的清靈,一字一句的滑出,無比清晰,“臣妾忘記了,還未曾恭喜王爺。臣妾聽聞,臣妾的大姐姐淩惠,已經有孕了。至於那位想要敗壞王爺身份的京城名角之一的王姑娘,也已經正法。現下,王爺再無後顧之憂,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