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很濃烈的書卷氣,按照她的推斷,這個女子打小應該是在讀書人家長大的。而且這家若非士族隱士,那也是個官宦人家,除非遭遇大難,否則絕不會令家中女兒淪落為滕妾的。
“淩姿涵,查查她!”耳邊,紫七的聲音傳來。
淩姿涵微微側目,餘光皮俄國孔孝柔卻見她似乎被狐狸發出的叫聲給嚇著了,巍巍顫顫的,忙伸手按住正躍躍欲試的,準備朝她撲過去的紫七。微笑著說:“沒事的,小七是想和你親近。”
不明白紫七話中的意思,淩姿涵還是多留了個心眼兒,沒再多說話,在她的幫助下換上了一套衣衫後,梳洗一番,便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她梳理著頭發道:“自上次宴席,讓你們周側妃受了驚嚇,不知現下可曾好些?因為之後事情連連,也沒來及派人前來慰問。”
那日的事情,京中多少張嘴早就傳遍了,孔孝柔自然也聽說過。
但聽淩姿涵提起,她還是頓了下,才用一種近似乎疑惑的口吻,低聲反問:“恪王妃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淩姿涵透過銅鏡看向孔孝柔,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孔孝柔低垂眼眸,額前的碎發打下斜斜陰影。
似乎見淩姿涵沒有說謊,她的聲音卻有些哆嗦了,大約是不知所措,但還是和她說了實話。“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恪王妃不知情,也理所應當。周側妃因上次的事情,被王爺罰了禁足,不想卻懷孕了,被接了出來,但前兩日,卻因故流產,惹怒王爺,被王爺打入了冷院中。”
她支離破碎的說著,淩姿涵聽了個大概,聯係前後及平日裏聽聞的消息,一合計,就知道了那周側妃可不是因故流產,而是差點害得另一個懷胎的侍妾丟了性命,結果反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中。到應了一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就罷了,當我沒問過吧!”淩姿涵笑容和氣,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手接過孝柔手中的檀木簪,埋入發髻中。指尖從孔孝柔的腕上拂過,稍稍停頓,她別好發簪,立刻又伸手扣住了孔孝柔的手腕,聽了聽脈,這才驚訝的抬頭道:“孝柔,恭喜你了!”
孔孝柔心下一窒,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見她如此,淩姿涵心中也了然了。
原來,她是知道的。
便道:“看來你是知道的,那六哥比如也知道了。”
“不,王爺不知!”孔孝柔突然矮下身,朝淩姿涵端端正正的叩了個頭,動作快的淩姿涵拉都拉不住。“九王妃,孝柔雖與九王妃剛剛相識,深知這事不該與九王妃說,但現下孝柔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王妃答應。孝柔不想讓王爺知道,孝柔有了這個孩子。孝柔……孝柔……不想讓孩子成為籌碼。”
孔孝柔的眼波中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亮的驚人。
淩姿涵微微眯起了眼睛,肩上的小狐狸又叫了兩聲,好似撒嬌。但淩姿涵卻能聽懂,他再說:“答應她。”
淩姿涵心中有自己的計較,既然她都能診得出孝柔有孕,那軒轅謙這個醫聖的徒弟,自然也不是白來的名號。若要連這個都不知道,豈不是自己砸自己師父的金字招牌?!但軒轅謙裝做不知情,孔孝柔又不想讓軒轅謙知道,說不得這裏頭都各自有著各自的謀算。她可不想再趟渾水,自然也就不再問,隨意的應了下來,想著回頭找個無人之處,在問一問紫七,他為何對這個孔孝柔如此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