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謙不動聲色,麵上笑容謙和溫厚,原本負在背後的雙手,此刻抱拳胸前,拱了拱手道:“臣弟未曾聽聞,若真有這一簫一笛,九弟還真該早些尋來,與九弟妹合奏一曲。讓兄弟們,也能一飽耳福。”說著,軒轅謙轉向太後,朝她深深一揖,“太後,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慈祥的笑掛在嘴角,太後微微抬手,嗯了聲道:“太子這一說,哀家倒也有些眼饞了。若真能找到這一對,還真想再聽一聽。”
太後用了個“再”字,看來,她也曾聽到過。
但太子或許是長居高位,對這些細微的小事並不注意。似乎因為討得了太後的歡心,還頗為得意的說:“巧了,孫兒十多年前聽聞曲聲時,曾見過奏曲之人,正是九弟妹之母國夫人,與國師紫宸先生。不過,那笛似乎不是國師的,而是故去的賢王妃,帶入宮中的。”
聞言,淩姿涵心裏咯噔一下,好似一根弦繃了起來。但她也算是在江湖上漂泊多年了,這點表麵功夫還是做的足的。眼下,既然太子愛顯擺,不若就讓他多顯擺些時候,好歹也能從他口中,在挖到些更實際的證明,而不是這捕風捉影的事兒。
於是,便做出一副極不相信的樣子說:“看來,這笛子還真不能去找。原是賢王妃與國夫人擁有,總不能說她們是比翼之人吧。太子爺,您說呢?”
太子眸色微沉,臉色卻還掛著笑容道:“不過隻是這麼一說。至於這應不應驗的,九弟妹不如去問國師將那笛子尋來……說不得,賢王妃將笛子贈與了國師呢!”
又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說著捕風捉影的事兒,但淩姿涵的心卻因此而轉了又轉。總覺得太子似乎知道什麼,說這話的意思,像是在暗示軒轅謙,又好似在玩笑的揭露一樁,王孫貴族中最見不得人的醜聞。不外乎是說明珠和紫宸自己有曖昧,但末了那句,卻又好似再說,賢王妃和紫宸之間……不對!淩姿涵突然想到了,之前,太子是看著軒轅謙說的,難道這太子爺知道軒轅謙並非宸帝之子,而是賢王的孩子?
心中一驚,淩姿涵突然有些後悔,光顧著自己想事情了,到沒注意到,軒轅謙的變化。心裏暗暗有些犯嘀咕,難道,軒轅謙已經知道了?紫七說的並沒有假,全是真實的事情?
同樣不為人知的心思,還藏在太後、軒轅煌、軒轅謙幾人心中。就是皇貴妃,說不得都要為太子的話思量一番,隻是那種思量,並不能與他們心中各自隱藏的事情同日而語。
安靜了片刻,緩過神的太後不落痕跡的看了眼太子,眼神稍稍頓了下,便轉過視線,不緊不慢的說:“好了好了,這沒影的事兒,就別再談了,都坐下說話吧。”略一回眼,歸芳立刻走開,不消片刻,便帶著一排粉衣宮女上前,為在座之人或上茶、或換茶。
太後及時的止住話題,似乎無心繼續,但相信,有點兒經驗的人,都能感覺得到,這份隨和中帶著些許刻意。她是刻意阻止這談話的,或者說,她在掩飾著什麼,並不想提及那段往事。
眾人心照不宣,也都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