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心中緊繃,不知坐上這母子兩,一唱二和,是個什麼意思。卻又不敢反駁,連忙站起,謝了太後的稱讚。
“幾歲了?你姑媽進宮的時候,也差不多你這個年歲。”宸帝說著,卻朝軒轅煌看了眼。
別人或許不明白,但太後清楚,皇貴妃心裏更清楚。宸帝所說的,根本不是皇貴妃,而是皇貴妃相像的那個女子,在宸帝心中根深蒂固的女子,孝誠皇後。那個女子,便是在十六歲這種美好的年紀,嫁給了宸帝。是西朝開國建都以來,第一個嫁入皇家,便做了皇後的尊貴無比的女人。
自小養在深閨的沐嘉香,飽受父輩權欲熏陶,現下被天下間權利最大,最尊貴的男人,這般近距離的問話,自然有些沾沾自喜。甚至有些飄飄然了,但總歸是女兒家,並不常見男子,不免嬌羞,回答時頰邊嫣紅如粉芍藥的花瓣,不經意間,煞時就勾起宸帝的回憶。
“回萬歲爺,民女過了年就十七了。”
“嗯,十七,按理說該婚配了吧!”宸帝無聲的笑了笑,眼神從皇貴妃麵上打過,轉向坐下的兒子兒媳,看著他們各個裝聾作啞,喝茶的喝茶,神交的神交,尤其是掃過軒轅煌與淩姿涵時,那兩人如出一轍的神情,直叫他想笑。這眼神,由不得的就變得暖了些,染上一抹笑意。
心想著,若是安然還在,看見這對比他們當年還要甜蜜的伉儷,大概也會露出滿足的笑容了吧……
沒等宸帝再問話,太後到回了句:“她是遠征家的丫頭,在選秀的名冊裏。”
收回心思,宸帝見目光掉轉會沐嘉香身上,淡淡的掃了圈,卻仿佛漫不經心的隨口應了句:“哦,原來是遠征家的。那小子,竟然能交出如此水靈的女兒來!”
“哀家也訝異了一把,不過,仔細看看,這丫頭倒是很有沐太傅的風骨。”太後祥和的笑著,一句話等同推波助瀾,有將沐嘉香推了一節出去。
淩姿涵和軒轅煌暗暗交換了個眼神,心照不宣,卻也都明白了,皇上太後這臨時搭起的戲台子,是唱了哪出戲。不禁有些可憐那個皇貴妃,看來她百密一疏,算漏了會被自己的侄女擺一道。又或者,是沐嘉香大喜過望,結果以大悲收場,當然,這取決於沐嘉香自己的真實意願,是利用種種達到最後的目的,還是從一開始就以軒轅煌為目的。
宸帝又問了會兒話,便讓沐嘉香站起。
在座的,誰也不去提昨天發生的事兒。可皇貴妃心中隱約還是有些不安,尤其當看見,沐嘉香與皇上說話時,那滿臉的嬌羞之態。
緊緊握拳,此刻的皇貴妃大概還不曾知道,自己的努力,自己的苦心經營,到頭來,卻因為這顆自己埋下的炸彈,在將來全部引爆。而沐嘉香就是這顆炸彈,也是她現如今種下的苦果,至於將來的結果……不到那時,誰又知道呢?
“光顧著說話了,幾乎忘了時間。愛妃,今日家宴,皇後不在場張羅,你得去看著點兒。”絲毫沒理會皇貴妃恭敬的回答,宸帝看著太後,又轉臉掃了眼低下不知喝了多少差的兒子兒媳道:“說了這許久的話,母後累了,讓歸芳嬤嬤先扶你回去歇歇吧。你們這些小子,各自帶著媳婦,就此散了,隨處去逛逛,賞賞雪景,或是到自己母妃那裏請個安,別一個個的呆在這兒妨礙太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