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字,一個親昵的稱呼,仿佛是她在這爾虞我詐的冬日裏,得到的唯一的溫暖。
宛若這正午的陽光,治豔,但並不滾燙……
馬車緩緩的行著,一路上,淩姿涵手上捧著暖爐,心裏卻在計較著淩相的用意,揣度著他下一步的計劃。按理說,淩相是不會將這種事情並報給宸帝的。一來,告知宸帝,那孩子便不保,他索求的也就等於沒了籌碼,二來,宸帝多疑,若是他說了出來,別說什麼籌碼就是淩家也指不定要遭難。淩辰立那種人,是絕對不會做沒勝算的事。而他來找她的理由就是,他完全摸不透淩姿涵的心性,並且總算計著哪一點“父女情分”,想用一份從未給與過她的所為的“親情”,來套牢他。
可惜他失敗了,淩姿涵幾乎是義正言辭,鏗鏘有力的拒絕了他,斷了他的念想,並且暗中提醒他,別把別人當傻子,有時候,以為握在手中的棋子,反倒是真正下棋的人。隻是,如此一來,到讓淩辰立更加小心防備了,但這防備對淩姿涵來說,就多了層別的用意。
或者說,她就是想要讓他防備!
“越是小心,就越容易路出馬腳……”淩姿涵呢喃著,卻聽一陣馬兒嘶鳴,車頓時停住,令她沒留神的朝後仰去。若非流雲即使扶住,阿靖駕車的技術又好,恐怕這馬車就不止是趔趄一下,而是直接翻過去了。
“怎麼回事!”
坐穩,淩姿涵淡淡的問了句。
卻聽外頭傳來的不是阿靖的聲音,而是一個熟悉的人聲,“姿涵,出事了,盟壇出事了……”
是喬煬!
他怎麼會回來?
這盟壇遠在千裏之外,是什麼事,讓他這樣著急的趕回來!
難道……盟壇不保?
那聲音急促,嘶啞,疲倦,話說一半,卻戛然而止。
接著是阿靖渾厚的聲音:“小姐,煬哥昏迷了,看樣子是拚了命趕回來的。”
“送他進來!流雲幫把手。”
淩姿涵對流雲打了個眼色,並掀開簾子一角,讓阿靖把人抬上來,流雲伸手將喬煬往上拖了拖。等見著喬煬時,淩姿涵愣了下,伸出的手將在了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眼前,這哪裏是那個意氣風發,自詡風流俊美的四龍之一的喬煬喬公子,這簡直就是個狼狽不堪的叫花子。胡子拉碴,衣衫破爛,就連腳上的靴子也一隻有一隻沒的。身上,脖頸有不少處傷口,腰間還有血跡,大概是騎馬時震裂的。
震驚之後,淩姿涵冷靜下來,替他檢查了身上所有的傷痕,有些傷口有些發炎的症狀,低頭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燙的嚇人。
她試著喚喬煬,但他沒有回應,隻在她的手打上他的脈搏時,突然朝她的袖口塞了樣東西。是個金屬塊,有點硬,但從那紋路,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那是武林盟主的半塊令牌。
心中一顫,一個不好的念頭劃過腦海。
淩姿涵沉聲道:“流雲,你回府收拾行裝,阿靖,送我入宮,隨後將喬煬送到堯王府養傷。”
兩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多問,各自按著淩姿涵的吩咐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