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妖妖,別太在意。我們這些人都是刀尖舔血過日子的,命要怎麼交代,在哪交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兒。我們有心理準備。”頓了頓,易安涼微微閉了下眼睛,不知再掩飾什麼,微咳了聲繼續道:“這次是我大意了,連累了你們。不過,就算當初你們沒來救我,我把命交代在盟壇,也認了。”
易安涼說的極為輕鬆,就好像在和人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可淩姿涵所憂心的,並不隻是傷員問題,還有這背後隱藏的那種看不清摸不著的神秘感。
說真的,她並不相信,這局是太子一個人設的。她本能的覺得,這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橫行霸道這些年,現在反倒越來越小心了。”夏陽極為不屑的看著淩姿涵,聳聳肩膀,譏諷道:“我說小師妹,你這婚結的,可真夠發昏的……哎呦,煬哥,你掐我幹什麼!”
夏陽話還沒損完,直覺腰上一陣窒痛,立馬齜牙咧嘴的瞪了眼身後的男子,以示不滿。
淩姿涵麵上還是滿不在乎,手指卻微微的抖了下。的確,這一年來,她是越發小心了。可是不小心行嗎,她也有她的無奈啊!以前,她橫行霸道,那是因為她混的是江湖,是商業圈。可現在,她是在與皇家人周旋,是在刀刃上走鋼絲,一不留神就會成了別人的刀下亡魂。所以,她得不倍加小心,戰戰兢兢。
手上突然一陣溫暖,軒轅煌的大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撫上,握住,捏了下她的手心,大約是在寬慰她。不過,隻是一個細微的小動作,淩姿涵卻從中感覺到了一抹溫情,他再用行動告訴她,他懂她的無奈,動她的心。
喬煬在給夏陽打眼色,餘光偶然掃過淩姿涵,將她眼神中的細微變化收入眼底。稍頓,他沉吟了一聲,這才拿捏著重提舊事道:“姿涵,要不,還是去看看靜好吧。我想,她可能有什麼事想要和你說,不然倚著她對你的了解,斷不會在這樣求了。”
淩姿涵捂著額頭,擺了擺手,“在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在盟壇一待就是小半月,因為藥物不齊,幾位傷員的傷,還是拖拖拉拉的沒有什麼進展,卻也都穩住了。
淩姿涵還是沒去見靜好。
盟壇內依舊風平浪靜。
山腳下的村落也跟往年一樣平靜。
而這樣的平靜,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聚義堂的密道緩緩打開,給傷員們請過脈,又換好了藥的淩姿涵,順著樓梯下去,與易安涼等人聚頭,還未坐下便道:“這都十一月了,怎麼還是沒有動靜?”她指的是京中,指的是得到消息的太子。
走近,坐下,借著燭光,淩姿涵看清了眾人的麵目,不覺跟著揪心,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在胸口蔓延。
他們的神色怎麼如此的凝重,就連一向散漫,無懼生死,對什麼事情都不掛心的易安涼,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你們……”淩姿涵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麼說這種感覺。倒是易安涼擺了擺手,眼神複雜的投向淩姿涵,稍頓就立刻收斂,嘴角上翹了下,但怎麼都勾不起那閑適的笑容了,反倒更叫人覺得古怪,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