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不等淩姿涵張口,宸帝擺了擺手,示意她噤聲,道:“你去的一路上,朕都有人跟在你們左右,從旁協助,保護,有眼睛,看得出你們付出的是否真心。朕,不是那些老古董,朕相信你,就想相信你母親明珠一般。朕既然敢將這件事情交給你,足夠證明,朕對你的放心。所以,日後再來見朕,不必拘謹。”轉手拿起罪證,宸帝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繼續道:“這本東西,朕看過,裏頭有不少條,還和你與老六有關。阮家之人,為了確保太子地位不受動搖,曾多次派人暗殺老六。可朕不明白,他們為何,還要暗殺你!可是,你手上有什麼,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宸帝問的婉轉,卻讓淩姿涵的心頭懵了下。
轉即回神,淩姿涵的麵上也是一副茫然,隻道:“臣媳也不明白。不過,自臣媳在繈褓之中,就常給師門帶去無妄之災。等逐漸大了,才知道,那些人,是衝著臣媳與堯王來的。”
“不想問清楚嗎?”
“想。”淩姿涵直白而又幹脆的回答了。
宸帝頷首道:“這件事,等朕處理完,準你單獨去提審那些人。但,你要對朕保證,朕能從你嘴裏聽到實話。”
“是。”淩姿涵福身道謝。
宸帝抬手讓她起來,卻又趕在她前頭道:“至於老六的事,你不必再操心。若他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他也就不是朕的兒子軒轅謙了。”對與宸帝來說,他認為,軒轅謙此次遭劫,算是對他的一次考驗,過得去是天意,過不去就是命。
但宸帝說出這句話是,淩姿涵的心裏“咯噔”的跳了一下。
這話,怎麼和紫宸說的一模一樣,難道說,宸帝也屬意軒轅謙了?
不及多想,宸帝又開口:“涵丫頭,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下去好好休息吧。出去的時候,把老九喚來,朕有話要和他說。”
“是,臣媳告退。”看著眼前的老人,淩姿涵心中百轉千回,一時間,頭腦一團亂。她需要回去理理清楚。
正走到門口,剛要掀簾子,宸帝的聲音,有從身後傳來,很輕,但足夠令淩姿涵的心裏,掀起一片波瀾。
他說:“丫頭,過了年,就隨老九回封地吧,那裏山明水秀,最適合你安胎。”
他,終於肯放行了。
那一天,宸帝和軒轅煌談了很久,站在院外的淩姿涵,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凍得手腳都木了。
那黃昏,落日餘暉渲染皚皚白雪,阮家軍隊破城而入,皇後一族欲放手一搏,準備逼宮擁新君。
那日晚,專屬於宸帝一人的軍隊,從天而降的入宮門,兵臨城下與亂黨廝殺,吼嘯著血洗洛陽。
那深夜,群臣檄文討伐阮氏家族,過百罪狀罄竹難書,發榜街市任百姓唾棄,阮氏大廈夜傾塌。
一切來的都太快,太突然,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宸帝做到了。
因為誰也沒有想到,那兩個本該被困盟壇的人,竟然會平安回宮。而因為太子的一念之差,竟然成了阮家的催命符。更沒有人會想到,在深夜,入宮救駕的還有兩批人馬,一路是身負重傷卻依舊堅持著,帶著武林盟友隨行,直衝皇宮正殿,保護宸帝的堯王軒轅謙。另一路則是本該安安穩穩賦閑在家,舉杯明月,低頭詩畫的文弱書生丞相淩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