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姿涵並不確定,董姨娘到底知道些什麼,但她,很想解開這個謎底。
“姐,這是真的。”捏著信紙,淩清泊皺著眉頭,朝她頷首道:“也曾有人對我說過,娘親的死,並非因為我的出生。而且,先生他也說……”突然意識到淩清湖還在,清泊閉上了嘴。
但這時,淩姿涵卻道:“清泊,你先出去,我想和清湖哥哥單獨談談!”
目光晦澀,淩清泊看著床榻上的姐姐,許久,忽然站起,朝兩人微微施禮,轉身離開。
聽著那腳步聲漸行漸遠,淩姿涵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麵前的淩清湖。好一會兒,直到淩清湖說,都走了,這裏很安全時,淩姿涵才收斂嘴角的笑意。
“清湖哥哥,難得來一趟,不要浪費機會,有什麼要說的,就盡管都說了吧!”
凝神。
淩清湖仲怔的看著眼前女子,也越來弄不見明白了。
他從開始就知道,這傳聞中的妖女,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嬌弱。雖說,他們在相府時,並沒什麼交集,但現在看著她,他突然有些怯場。倒不是怕她一個小女人,能把他怎麼著了,而是因為她這個人。
京城裏發生了什麼,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作為淩相最看好的兒子,之所以被驅逐,有一部分是因為妹妹的這件事,他的反抗,觸怒了父親。而另一件事,則是因為他知道了太多,他本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必須逃開,逃開父親,逃開秘密,逃開這一切的中心。自然,他也知道淩姿涵的事兒,不多,但憑借著她此刻的安然,他就不得不多一份防備之心。
這個女人,越是接觸,才越覺得深不可測。她總是置身於權利中央,卻又總是能夠,在最佳的時機內,逃脫命運的觸手。不論,是在京中,還是在塞外,她能夠安然回來,能夠讓宸帝自動在這個時候,把她和恪王,從風浪口推下來,令淩相取而代之,就足以見得,她的能力。
即使,這隻是僥幸,他也願意相信她一次。
良久的沉默,仿佛巨大的困獸,在心中角鬥,掙紮。
最終,也由這掙脫枷鎖的困獸,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哈哈。”笑著,淩清湖興味十足的看著淩姿涵,並沒有掩去眼底的那份深邃:“王妃,為何要單獨見在下?怎麼,連你自己的親弟弟,都要防範嗎!”
“那你呢?淩家那些人,何嚐不是你的兄弟,你不一樣防範?淩清湖,我們是一類人,不同的是,在我確信,什麼人可以信任時,就會毫無保留的去信任他。”
淩姿涵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眼,悵然的無聲歎息,轉而又迅速收斂眼底的那抹晦暗,抬眸,再一次將目光轉回淩清湖的身上,看著他飽含深意的眼睛,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我和清泊是姐弟不錯,但他一直對我有所保留,我自然,也不會對他,合盤托出。因為我一直相信,即使是血緣,也可以欺騙,甚至有時候,那血緣的所為的親情,會害得你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堅守我的信條,一切張嘴的東西,都要有足夠的真誠,才可信。我……隻相信,隻得相信的人,那種人,我成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