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什麼奴啊,還不起來帶路!我家小姐又不會吃了你!”
豆蔻擺足了大丫鬟的譜,嚇得女官瑟縮了下,兩忙站起,這才換上了笑臉,“這才對嗎,走走走,快進去,這外頭冷死了。”
“豆蔻,退下,別嚇著人家。”淩姿涵輕責了聲,轉即又對沉靜的流雲遞了個眼色。
流雲上前推開門,有禮有節的對那個女官欠了欠身,“這位姐姐,我家主子是奉太後的命,來瞧瞧小公主及夏美人的。至於我這位姐妹,打小就被主子寵壞了,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若是驚著了姐姐,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這流雲,若是收斂了麵上那冷冰冰的仿佛麵癱的聲色,說出這話,恐怕更容易讓人接受,可偏偏,流雲對生人很難笑出來,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也就顯得怪異了。
但好歹是溫言細語,比火爆脾氣的豆蔻來得好的多了。
“這……這位姑娘,奴婢隻是一介小宮女,不敢介懷。”說著她趕緊將門打開,請了一眾人進去。“王妃請……”
“王妃這邊請……”
“王妃,請入正廳……”
一路上,都隻有這麼一個女官在帶路。
淩姿涵打量著周圍,蕭瑟的樓宇,色調灰暗,應該是長久為有人打理了,顯得極為蕭條。細瘦的柳樹,栽在小小的一方湖泊跟前,枝幹黢黑,看上去大約是被燒焦了,也未曾有人來移走。滿園雜草橫生,花枝枯敗,少說沒有一年,也有個半載沒人修剪過了。
如此算下來,這位宮妃有幸懷了身孕,還真是一件奇事。
撫摸冰冷的宮牆,淩姿涵踩著地磚,緩步拾級而上,走入正廳之內。一股煙熏火燎的碳味,從裏頭冒了出來,嗆得她直流眼淚。好在豆蔻眼疾手快,拿了一本水就撲了過去,滅了炭火。
“你家主子就用這種東西取暖?!天啊,你們這兒的首領太監呢?”
豆蔻用腳踢了踢炭盆,撥開瞧見裏頭碎的碳渣,竟然都是些最劣質的碳!有些瞧不過眼,她一腳踢開炭盆,“你們這是想毒死你們家主子啊!”
“豆蔻!”流雲上前穩住她,並朝隨行的大丫頭遞了個眼色,讓她去領美人份利中應得的碳,又明日上前打掃,這才轉向跪在地上的女官,“快去通報你家主子吧!我們就在這等著,你家主子若身子還算好,就讓她見一見我們王妃。也好讓我們王妃回去複命。”
女官感激的看了流雲一眼,轉向淩姿涵的目光,也不是那樣驚懼了,卻還是帶著一絲戒備。
她福身道謝,轉即快步離開。
目送著她遠離的身影,淩姿涵回頭朝豆蔻展顏一笑,一絲邪惡婉轉的流連眼底,驚得豆蔻本怒火朝天的肝火,頓時澆滅。“小姐,我這是實話實說,也錯啊!”
“不,你做得對!”淩姿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那豆蔻又朝後縮脖子。
“我做的對您就別這樣嚇我了!您是知道的,我最怕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