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流雲應了聲,冷臉命令所有人滾下,並伸手揪住麵色煞白,差點攤到在地的婆子,和心高氣傲的家生丫頭,將兩人拖了進來,仰腿就是一腳,踢得二人滾翻在地。“滾過去,不然,我就幫你們讓你滾個夠!”
那兩人除了幹點粗活外,哪裏做過什麼辛苦事兒?
怎麼可能經得起流雲這樣的踹法兒!
這一腳踹的,不斷兩根骨頭,少說也得弄點內傷出來。
若真一腳一腳的踹的幫著兩人滾,恐怕不要等他們滾到床旁,就要下閻王殿點卯去了。但淩姿涵並沒有半點反應,反倒似乎很讚成流雲的做法,在室內的龍鳳榻上安靜的躺著,半句話都未曾再多說過。
一室寂靜。
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而就是這樣的安靜,令人發怵,驚得渾身之冒冷汗。
“王妃,您可終於醒了,您都不知道,王爺兩晚上沒睡了,一直在旁邊看著你,守著你,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這會兒,在書房和皇上派來的使臣密談,所以才沒在……”
流雲上前,撩開半邊簾子,伸手要去扶起淩姿涵,淩姿涵卻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道:“我知道了。”
淩姿涵艱難的發聲,倦怠的聲音中微顯嘶啞。她借力坐起,卻難免觸碰,疼的眯著眼睛,忍著那眼眶裏打轉的眼淚。聽產婆說過,這個時候的女人,不能流淚,否者會傷了眼睛。
好容易平息了那股痛楚,淩姿涵方抬頭,朝簾子外頭,滾過來匍匐在地上的婆子,和難免不服吧,卻還是被婆子硬生生壓得跪在地上的丫頭,瞧了眼,便轉眸給流雲遞去默契的眼神,問道:“你們在外頭說什麼呢?”
“這……小姐,不過是兩個碎嘴的奴才。這話咱們就別說了,免得汙了小姐的耳朵。”
流雲怕外頭的那些還傳言不好聽,惹得本就身體虛弱的淩姿涵更不痛快。想著,這種事情,也不必請示了,不過是碎嘴奴才,大不了,晚上讓暗衛下手,將那些背地裏說道小姐的奴才,全部送上天得了。
可淩姿涵畢竟和流雲相處的時間太久了,知根知底,她是什麼人,想什麼事兒,用句通俗的話說,叫她撅個屁股,就知道要拉什麼樣的糞。不過淩姿涵也明白她的意思,沒有在和她說話,隻將視線轉向地上匍匐的奴才,緩緩抬起下頜,隔著一層紗帳,上下打量了她們一會兒,轉即微微揚聲,冷笑道:“方才還沒請教,嬤嬤,你說本妃擺明了給王爺帶什麼?”
地上跪著的嬤嬤,滿頭是汗,剛才聽了流雲的話,心下大喜,現在卻又涼透了。
這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兒,她一個管針線的婆子,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眼前流雲姑娘的手段,她卻見識過。能收到這樣一個姑娘尊崇的女人,自然不是簡單人物。如此一想,她不覺後悔,剛才若不是為了保護自家那丫頭,有哪裏會說出那些話。怪,還怪她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