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人強力推開,君素回神一看,弓弩手齊齊的握好但膝單膝跪地,分散的指著房內的人,包括夜玦,夜央跟君素。他想殺的是這屋子裏的所有人,手腕可真是鐵血。
蕭寧本人立在門前,流雲扣住夜央的命脈立於他身側,夜央不得動彈,功力大減之後顯然不是流雲的對手。
“好大的手筆啊!”夜玦抱臂挑眉看了看門外的弓弩手,鳳眸微挑,神情傲據絲毫不將蕭寧同一眾護衛放在眼裏,“看來夜某還真是讓王爺費心了。”
費心?蕭寧啞然失笑,這屋裏的一眾人等還沒高貴到要讓他安王親自費心,不過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罷了,
君素了解這是夜玦故意在挑釁蕭寧,意欲何在?
“放箭。”蕭寧身形高大,側身微微垂著頭,墨發用鎏金發帶束起,夜風輕起,流散的青絲肆意張揚。身下投下一方漆黑的剪影,整個人顯出的氣場狠絕且涼薄。
君素一襲大紅的嫁衣,坐定榻上與他相對,原本應是洞房花燭夜,不曾想,此刻卻是兵戎相見。
這可就是她今後的良人,漠然的心下空出一缺,不是因為失望,而是無奈。
無奈夜玦的窮追不舍,將她逼至絕路,無奈蕭寧的狠絕,一個解釋的她解釋的機會都不容許。
“慢”……
君素的話到底是慢了一步,前排的二十支箭咻咻的劃過空氣直逼房中,不過僅向著夜玦的方向的飛去。
區區二十支箭根本奈何不了掖玦,素手一揮,齊齊飛向他的箭嘩啦啦的應聲而斷,紛紛墜地。
不過是因為夜玦此時興致好,願意陪著玩意兩局,否則嘩啦啦的倒地是就應該是前排的那群暗衛。
第二輪箭矢準備射出的時候蕭寧淡淡的揮了揮手,君素的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終於他轉過眼睛正麵看向了他的楚王妃。
原本應與他共度良宵的君素此時正身坐於榻上,儀態大方,妝容整齊。隻是原本應蓋在頭上的那塊方帕早被她取下放在一邊。
蕭寧眼神譏誚,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桌上的小金稱,清豔的麵容中含著淡淡的嘲諷。她有什麼資格跟他談條件,想必在蕭寧心中早就認定君素是何種女人,新婚之夜與其它男子糾纏不清,可真夠膽大妄為,置他安王府於何地?
“王爺且慢。”君素淡淡的起身,神情泰然自若的向蕭寧走去。聞言夜玦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幾分勢在必得的欣喜,幾分踟躕不前的期待,幾分悵然若失的失望。
曾幾何時堂堂“暗夜門”的夜玦公子會有這樣的情緒?隻是今日他總算才意識到她真的成了他人的妻,大紅的嫁衣顯得太過刺眼。
但是,他人的妻又如何?夜公子的眼神中射出芒刺一般的精光。
蕭寧淡淡的看著她走來,愈走愈近,輪廓逐漸清晰。大婚的妝容隱去了她原本的麵目,隻是遠山眉下那雙利落的眸子讓他眉心微皺。堅定中帶著淩厲,果斷中透著隱忍。
自接到聖旨以來這是蕭寧首次近距離的接觸她,先前對於這個將軍府的三小姐實乃了解不多,此番看來為他人還拿得出幾分真性情。
“嗬,”蕭寧輕笑一聲,微勾唇角,清豔的笑容未及眼底,“不知本王的王妃還想做何解釋?”王妃二字咬的極重。他挑眉瞥了一眼夜玦,親眼見到的場景總不至於沒有一絲的說服力。
君素心知她這不貞不潔的帽子已被蕭寧扣住的死死的。她展顏一笑,解釋隻會越描越黑,況且她又幾時會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誰都知道這場大婚政治因素占多大的因素。
明明是笑靨如花可蕭寧決定眼前這個女人庸俗無比,且自恃甚高。與生俱來的一種占有欲使得他眸光更加清冷,嫁入他安王府後有些事情可就由不得她了。
“王爺放他走,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君素開門見山一矢中的,其他的話多說無益。
“好一個交代。”君素走近蕭寧身前,原本她高挑的身形在他麵前也顯得矮小。君素站在蕭寧投下的剪影下揚起頭直視他的目光,不偏不倚,不卑不亢。
蕭寧一句話說的意味悠長,她有什麼立場給他交代,即便此刻要她血濺當場也不會有人來找他要個交代。
“放。”聞言蕭寧不假思索的抬手示意,又一陣密密的箭雨朝著夜玦的身影射去,蕭寧注意到君素的眉心一皺,看著他的目光幽深一分。她知夜玦想要離開此地易如反掌,若是沒有蕭寧親口允諾“暗夜”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她還沒有忘記她“暗夜”門主的身份。
劈裏啪啦一陣陣聲響是斷箭掉落地下的聲音,素素望向他的目光依舊清冷如霜,心中卻是潛藏著莫名的怒火。
突然“嗤啦”一聲是利箭穿透皮肉的聲音,君素頗為吃驚的猛然一回頭,夜玦竟然中箭了,一柄長箭自他左肩下方射出,接近心髒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會受傷?紫衣的華服被鮮血染的深沉,逐漸的蔓延開來,一滴滴濃稠的血液順著箭柄往下滴落。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