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莫要多想了,陸晟忌憚玄烈,如今還不敢動你。你亦須得快些成長起來。”
顧乘風緩緩隻道:“摒除雜念,抱元守一,以全部靈力,去衝開靈脈桎梏。”
顧之舟隻得閉了眼睛,眼前又似一片黑幕,卻是飄蕩著五色光點,比之上次的聚靈陣之中還要密集雜亂。
他眉頭緊皺,一手緩緩伸出,與青色光點相接,而那木屬靈力緩緩流淌入身體時,他亦果真覺察出,適才不覺,如今隻覺自己便好似飽脹的球,隻差一步,便要被體內的靈氣炸到血肉橫飛!
他忙收了手,雖眾多的青色光芒縈繞在自己周圍,他卻半點不敢吸取,隻能盡力引動體內的靈力流動,去衝擊那靈脈的阻塞處。
便好似河水拍打著堅固的堤壩,不知過了多久,那堤壩才緩緩鬆動了,而這靈力河水卻仍舊湍急!
最終,顧之舟便仿似聽到了一聲破碎動靜,他再去“看”那處的靈脈時,不由唇角微翹。
然,此時卻不是能夠輕鬆的時候,還有更多的阻塞,等他去攻克……
如此,便是五日時光緩緩過去……而隨著顧之舟靈脈之中的阻塞越來越少,他卻隻覺仿佛在烈獄中煎熬,每一刻便仿若一日之久,漸漸的,待那些灼熱到了一定地步後,顧之舟隻覺得整個人幾乎要化在裏頭了!
卻忽而,不知何處便有一道清涼之感,自四肢百骸湧來,舒服的他不由微微呻吟出聲。
而與此同時,他額間那處微藍水滴,亦是微微亮了起來……
顧乘風見他神色痛苦,不由喃喃隻道:“這小子,竟是吸收起了天水之靈……”
亦算是因禍得福了,他本想著利用天水溫潤靈力,為這小子提供些許助力。
卻未曾想,如此糊塗間,天水便認他為主。
如此想著,他不由道——天水滴的擇主貌似水平越來越低了。
記得上一任天水滴之主,乃是天級五品水單靈根的天才,亦是個煉丹的好料子,卻沒想到,五百年後飛升仙界,竟在仙界被人害的神魂俱滅,真真是淒慘無比。
而這小家夥,半點求道之心沒有不說,隻能說,天水滴約摸是因為他的靈根才尋上他,而卻一直未曾認主。
遲遲拖到了此時,這小子靈力湧動中,隻算是一腳踏入了逐仙之途,才真正將他奉為天水之主,亦是天意啊。
而此時的暗島之上,顧之舟房中,一個黑衣少年已然在此枯坐了一日有餘。
他赫然又想起昨日的情形,他出門之後,便突然感覺不到這小人兒的氣息了,慌亂中回來,小人兒果然已經不見。
他去了何處?
玄烈暗暗去尋了陸晟,陸晟研究那枯木很是專心致誌,他便又悄無聲息的回來,於此處等著小人兒。
他感知不到他的氣息,卻不敢隨意離開此地,心中不由暗暗發誓——待捉到小人兒,定然要嚴刑拷打……算了,他很是怕疼。
那便直接定立契約罷,近期他腦中出現的東西越來越多,有一份契約卻是極為合適的。
不若現在就布置起來……
玄烈的獸眸之中紅光一閃,他緩緩行至床前,一手變作利爪,直直劃向心口處!
“以吾之血……”
顧之舟緩緩睜開眼睛,隻覺自個兒好似被甚麼包裹著一般,而且,不知哪裏飄來一股兒怪味兒,抬頭便看見圓鼓鼓的顧伯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個兒。
“怎麼……了?”
說著,他隻覺臉上微癢,不由伸手撓了一把,而後哇啊一聲便叫出來:“好臭啊!啊啊啊!好髒!”
這話說的是他自己,完全沒毛病。
因為他如今的身體之上,竟是糊著一層黑乎乎的泥垢,那臭呼呼的味道,便是自顧之舟的身上傳來的!
他不由自個兒跳了起來,吱哇怪叫:“顧伯!我又不是野豬,你給我洗泥漿浴啦?!”
這黏糊糊的玩意兒真讓人受不了。
顧乘風生怕他順著池子爬上來,不由又往後退了兩步,隻道:“你且先去收整收整,待利索三分再回來。”
如此說著,竟是一揮手直接將他送了出去!
顧之舟隻覺自個兒比野豬還髒,比玄烈還黑,但一轉眼這景色便在眼前變換了。
他竟坐在自個兒的床鋪上。
咳,床鋪旁邊一個黑衣黑發的少年,看著黑黢黢的自個兒,麵色,略有些難以形容。
顧之舟就暫且稱之為是一張臭臉吧……
反正玄烈臉色是當真不好看。
他看向床鋪上早先已然畫好的契符,如今已然濕答答,模糊了。
作為一隻幼獸,玄烈心頭血真心沒有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