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第二日,顧之舟等人並未在極樂境停留許久,便由一名為青屏的合huan歡宗弟子帶著,去往天魔宗。
顧之舟雖心中對昨日那個稱呼仍舊疑惑不已,然,柳青玉卻隻是淡淡道他聽錯了,讓他也無從反駁。
錢符未曾同柳青玉說上一句話,不由頻頻回看,顧之舟不由打趣他,讓他留在此處算了。
錢符皺了皺眉頭,卻是道:“走罷。”左右他後頭應不會再回來了,若當真還有機緣,那亦是天意。
出了極樂境,依舊是合huan歡宗之地,青屏恭敬道:“直直往前五裏處,便是前往天魔宗的傳送陣了,由我輩弟子看守,兩位可以此物進入開啟,便可直達天魔宗。”
如此說著,他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枚銀鈴,交至顧之舟手中。
“青屏隻能送幾位到此了。進入天魔宗的身份須得你們自己想辦法,宗主亦有句話讓我轉達,一月之後,便是天魔之比,那時天魔宗將會招收一批散魔雜役,你們自可去試一試。”
顧之舟將那銀鈴接過來,不由微微啞然,再想如今柳青玉亦是那天魔宗之仆,想來也便了然三分,點點頭便應下了。
“玄舟謝過。”
合huan歡宗至天魔宗,不過一個傳送陣,卻比之常人腿腳,極為實用些。
幾人向著那青屏所指的方向行去,約摸一個時辰未到,便見前方寶光繚繞,細看去,卻見路旁有一精致涼亭,涼亭正中懸一牌匾,上書春風亭。那六角飛簷,簷下有銀鈴垂著,清風過時,便聽一陣清脆丁鈴聲。
恰如春風過境,正與那名字極為相合。
而那亭中,有一垂垂老者,正於亭中坐著,身著麻衣,一派閑適正於亭中休息。
錢符見了,還未到時,便匆匆小步跑過去,在外頭喊了一聲:“老伯,這處可是合huan歡宗的傳送陣?”
他此話出,那老者卻是動都未動,眼皮也未曾抬一下。
顧之舟不由微微一笑,緩緩走來拍了拍錢符的肩膀,口中隻道:“我們約摸也行了五裏,莫管是與不是,便在此處歇息歇息,不也正好?且老伯正在休息,此時打擾他,豈是不美?”
錢符麵色糾結,不由嘟嘟囔囔道:“我們不得趕著行路麼?”
那當康亦在他懷裏幫腔:“對啊對啊,我們快些走。”
顧之舟伸手拍了一下當康的腦袋,隻道是:“我們便是晚一日又當如何?莫要因自個兒,擾了旁人。”
他如此說著,並未見一旁那老頭兒卻是睜了眼瞅他一眼,心中想著,這小小少年,好生伶俐,然轉而又是閉上眼,似熟睡一般。
錢符看了那老者兩眼,見他依舊那副模樣,不由撇了撇嘴,這才跟在顧之舟身後,往亭子裏走去。
他於一處坐了,小木頭便在亭子四下跑來跑去,一副歡脫模樣,顧之舟自個兒倒也當真是累了,靠在柱子上,也休息了一番。
朦朧中,卻不想聽見小木頭喚他:“娘親!娘親……”
這動靜,幾乎要哭出來了。
顧之舟閉著一雙眼睛,隻懶懶應聲:“怎的了?”
“小木頭要被怪老頭吃掉啦!”當康的聲音又在一旁響起,顧之舟忙睜開雙眸,見了眼前的情景卻是不由瞳孔一縮。
“小木頭!”
隻見小木頭的半邊身體已然變作了藤蔓模樣,那藤蔓的源頭便在那老者枯朽手中掙動著,極是可憐。
“前輩這是作何?!”
顧之舟適才心中也略帶了些許慌亂,但仔細看小木頭,並無甚麼傷勢,隻是如今害怕,才會這副模樣。
他便將袖中的銀鈴拿了出來,隻道是:“我們乃是自合huan歡宗而來,借用一次傳送陣而已,並不會在此多做逗留,望前輩能將我兒放開。”
那老頭兒聽他如此說,又看他手中銀鈴,卻是哈哈笑了起來。
“哼,你以為老頭子是合huan歡宗的人?一個小破鈴鐺便能搞定?”
說著,他手中又是魔氣微現,此時小木頭便也隻來得及哭喊著叫了一聲:“娘親!”
便落到了那老頭兒的手中,成為了一截兒真正的木頭。
“這便是你兒?那你又是什麼?”
便是錢符都不由目瞪口呆,他從不知曉,玄舟的小木頭,竟當真是一塊木頭……
顧之舟與小木頭心血相連,知他未傷,卻仍舊不由心中一緊。
而錢符站在後頭,卻是一臉茫然,全然不懂這老頭兒為何竟突然發難。
“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