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如此,但得知覺醒血脈須得一月之期後,顧之舟想都未想,便直接拒了。
這一月過去,他該如何再入天魔宗?
那柳絮皺了皺眉頭,倒也不強求於他,卻是問他:“你如今年紀幾何?”
顧之舟道:“至九月中,便至一十五歲了。”
柳絮眸間微微恍然,她見他年紀不大,卻也未曾想到,他如今竟將將十五。
而這一身修為,雖算不得佼佼者,卻已然能看了,當真比他那不爭氣的兒子不知好了幾分。
“那便如此,你如今應當尚未築基,便於築基之前,你定要來本族之中覺醒血脈,不然,築基之後,你之血脈未曾覺醒,便極有可能逆流而死。”
這話出口,顧乘風亦站在一旁皺起了眉頭,這顧之舟乃是他顧家血脈,如何又出現了一個古怪女子,這一番胡言亂語?
然而,他雖是冷哼一聲,心中卻不能將此事直接掠過。
便對顧之舟道:“你且先應了她,此事以後再說,且看她如何?”
顧之舟心中了然,臉上適時地露出幾分慌亂之色,口中便道:“是,隻是阿舟愚鈍,如今不過聚氣八層,雖說築基不過是個門坎,然要渡過,也不知要等上多久了……不過,在築基之前,晚輩定然會來此處。”
那柳絮這才滿意了三分。
卻聽麵前的少年又問:“前輩於這玄天城中許久,可知新的天魔宗宗主,是何許人也?”
眾人皆是對天魔宗宗主持著一肚子疑惑態度,而這少年一心想要入天魔宗,自然好奇更多一些。
柳絮美眸微抬,口中隻道:“這天魔宗宗主,是烈獄之魔……”
他自虛空而來,腳下乃是灼灼黑炎,而那黑炎所到之處,卻是一片虛無……
顧之舟離了這處後,心中還在想著那柳絮口中所說的,她眸中的恐懼是真的,所說的,應當有七分可信。
不過,若墨染當真便是玄烈,他又為何,會性情突變,殘忍嗜殺呢?
他揣著滿心的疑惑,於這彎彎曲曲的小路一路行出去,便透過幃帽,看著外頭已然便是大路了。
再朝前頭看去,那路的盡頭之處,一山色蒙蒙,好似浮於雲水之間,可不正是天魔宗?
天魔宗於晨曦之中,仿若處在暗影之中,薄霧蒙蒙。
而山下卻是聚了一堆人,熙熙攘攘間,不知在談論著什麼。
顧之舟閃身便插jin進去,卻覺一旁的人拍了拍他,口中問著:“你也是來參加雜役擇選的散魔?”
他不由抬頭看了這人一眼,隻見他身形魁梧,麵色微紅,修為,約摸是聚氣五層左右,同錢符倒是不相上下。
顧之舟隻淡淡點點頭,卻並不應話。
他修為比這人高,些人雖能感知到,卻到底說不清顧之舟究竟是什麼修為,亦不能判斷自個兒是否惹得起,便隻得訕訕將手放了下來,不再動手動腳了。
而此時,卻聽前頭亦有人發話:“想入天魔宗之人,你們且聽好了,便是做雜役,我們亦是隻收這聚氣三層以上之人,你們且掂量掂量自個兒,若如今聚氣三層都不曾到,便就此離去,也莫要待將你丟出來,太過難看了!”
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然眾人之間的氣氛卻是凝滯了片刻,過了一會兒,便見有人零零散散離開了此處。
待一刻之後,這處便隻剩下了二三十人。
沒了前頭熙熙攘攘的人群,顧之舟微微鬆了一口氣,便見最前頭,乃是一黑衣之人,他一襲長發束起,麵容如玉,竟也是個少年人,正以一雙淩厲的眸,掃過眾人,便轉身對著身後幾人道:“你們,且去探一探。”
幾人領命,躬身隻道:“是。”
便接過他手中的一個白玉葫蘆,對著前頭那人道:“且輸入魔氣。”
那人輸入魔氣之後,卻見這葫蘆竟是微微變了色澤,一副微紅色澤,看著甚是討喜。
而後便是第二人,第三人,然,如此測試著,卻是有幾人,手中葫蘆竟是微微藍光閃現,便直接被驅逐出去,顯然,這幾人並未曾到聚氣三層。
顧之舟將手放在這葫蘆之上,卻是隻覺觸手微涼,他眸光一閃,卻是心中一緊,因著他手中的並非魔氣,卻是比之魔氣更為霸道些的暗靈力。
待那靈力輸入完畢,他心中不由微微忐忑,卻隻見那葫蘆亦是微微發紅,這才不由放下了一口氣,便垂首看著這幾人又往後頭走去……
待這測查終於完畢之後,卻是已然到了正午時分,那黑衣少年已然麵露不耐之色。
“你,你,還有你,隨我入正殿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