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盯著,這個青衣少年卻是麵色坦然自若,無半分不自在。
左右已然被喚了這麼多時的娘親,乍一開始這小木頭便硬強著不改,如今在讓他改也不怎的可能了。
顧之舟眉頭微挑,口中卻隻淡淡道:“回來,此事無需你出手。”
此處雖是魔界,卻亦是對化形之精怪無什麼善意,小木頭若被發現,豈不是壞了事?
被喝了一聲,小木頭老大不樂意,卻也隻能跟著當康往一邊退開,將此事便全權交給娘親自個兒處理。
那三公子皺眉看他一眼,又抬眸一看天邊,心覺在此人身上浪費時間太多,便冷哼一聲,冷著一張俊俏模樣,隻道:“莫管他是男是女是妖,且先將他給本公子帶回去!若誰敢阻攔,便如他一般!”
他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那極為淒慘的雜役,眼眸中掠過一絲不屑。
眾人早已見了那小雜役弟子如今的模樣,如今聽聞此話,果然無人再敢說話,不由俱是往後退去……
那三公子身後的一眾黑衣便若惡狼撲食一般,蜂蛹而來,皆是向著顧之舟。
顧之舟卻是不由眉頭緊蹙,心中想著,若是此時進入天水滴之中,那必然後頭麻煩更大。
且,這乃是他的事,不能在牽連其他人了。
遂,他看了看懷中的少年,輕聲問道:“怎樣了?可站的起來?”
那少年咳了幾聲,這才啞著喉嚨,一雙眼紅紅看向顧之舟,見他模樣,不由又是心中一滯。
方才這人一隻手貼在他後背,竟是一直在為他輸送精純靈力,如今,他雖仍舊心口疼地厲害,自個兒卻已然能運轉體內靈力了。
“我沒事了,我和你一起……”
他本想說,和他一起對抗這些人……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便被這個少年直接打斷:“沒事便好,你且去好好休息,以後遇事,莫要再逞強了。”
如此說著,顧之舟看著眼前眾人,伸手便將這少年以靈力推出去,自然,是朝著相反的方向。
那少年跌跌撞撞落在眾雜役之中,被人扶了一把才站在那處。
卻聽顧之舟又道:“且將他看好了。”
說完竟是手中靈力湧動,桃花目帶著幾分鋒利,竟要獨自同這幾個黑衣人對抗!
卻見一人拳腳襲來,那手中暗色繚繞,隱隱帶著幾分威脅,顧之舟身形一彎,迅速躲過這一拳,同時又是一腳踹出,將此人直直給踢飛了……
洛卿冷笑一聲,當真想不到這人竟是如此的不識時務,眼見著自個兒的手下被這個小小雜役給打的七零八落,心中也知曉了,此人並不是什麼善茬。
不過,他既是身具幾分修為,如此殺了倒是可惜,不若給自個兒做個人肉沙包,有個強手對練,在那天魔擂台之上,他便極有可能勝了,到那時,便能成為他的弟子……
想到那人,洛卿不由暗暗咬牙,他從前對自己若即若離,當初自個兒還以為這是欲擒故縱,如今卻竟是不見他了!
他皺皺眉頭,心中不由發誓,他定要做這天魔宗宗主唯一的弟子!
如此想著,他手中暗光縈繞著,看著那顧之舟的背影,忽而便一掌擊出去!
然而,世上不如意總有七八。
顧之舟身前,忽有一白衣人影影綽綽便立在那處,他冷哼一聲,竟也不躲,直直一掌祭出,便迎上了這三公子的掌風。
淡淡看向那三公子,一雙鋒利眸子掠過三公子的一身紫衣,隻是問道:“你是哪個島上的弟子?”
卻說他樣貌平凡,隻一身白衣帶著三分冷,那掌中好似也散著三分冷寒之意,隻讓眾人無端端便打了個哆嗦。
那被三公子傷了的雜役見了此人,不由雙眼微微發亮,便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忽而掙脫開眾人,口中喊著:“公子!”
他直直跑過來,抓著這白衣人的衣角,噗通便跪在地上,臉上一片濕潤,便也不管如今局勢如何,便撐著身上大片的血跡,眼巴巴看著眼前人。
而那白衣人眸中帶了三分疑惑,卻是並不曾說什麼,隻看著跪在地上的這小仆,心中豁然帶了幾分熟悉——好似很久以前,也有人曾這樣叫過他。
“公子……莫大人。”
那少年見了他眼神,心中便明白了些許,想來他如今應當半點兒不記得自個兒了……
他心中不由苦澀起來,卻是勉強帶出一個笑意:“大人閉關,應當有些事知曉的不是太過清楚,如今,天魔宗之中,已然易了宗主,這人便是那宗主的眼前人,便是半年之前的事了,我,我也是入天魔宗未滿一年,來時見過莫大人的畫像,大人應不識得我,而此人,便是此人,今日忽然來到咱們島上尋麻煩!如今卻是要將一個雜役弟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