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舟又領了一身雜役衣袍,不同於這陸管事身上的一身做工,乃是灰撲撲的青灰色,不過卻也整潔的很,便不能再如以往一般穿著了。
那陸管事帶他到了同樣寫著辰字的小小偏殿之中,便道:“辰字雜役共三十五人,均在此殿之中,此後你便在此處,與眾人定不要生什麼間隙。”
顧之舟應了一聲,轉頭看向裏頭,隻見這處房屋雖小,卻是整潔利索,倒是比單獨住著那凝霜島之上的一個偏殿心中要踏實幾分。
陸茫崖看他倒是極為乖巧懂事,心中也便放下了三分,而後又對著一旁的房門道:“荼清,你出來與他將這處的規矩講講。”
說完,陸茫崖便轉身離去。
顧之舟微微一愣,卻聽著自個兒旁邊的門吱哇一聲開了,一個俊秀的少年微微偏了頭看著自個兒,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帶著好奇。
“方才陸管事說的新人,便是你?”
顧之舟微微一笑,點點頭隻道:“正是,我名輕羽,麻煩道友了。”
這少年不由笑了笑,臉上漾起一對酒窩兒,卻是道:“沒甚,你且來吧,以後我們便是鄰居了。”
顧之舟轉身便跟在他身後,那荼清這才看到他懷中的小木頭,不由心中喜愛,便伸手逗弄,口中隻問:“這是你家人?”
那小木頭今日倒是極為活潑,對著荼清咯咯直笑。
顧之舟撫了撫他的小腦袋,口中隻道:“乃是我兒。”
荼清又是不由心中驚訝,且不說這少年年紀尚小,便說修仙途中,哪有什麼人,會帶著自個兒的至親修行的?
這人,雖是麵目疤痕遍布,卻是個極為有趣,有情之人呢!
荼清如此想著,心中也對顧之舟有了幾分好感,便伸手指指一旁的椅子,口中隻道:“你且先坐著,我去沏茶。”
顧之舟道:“有勞了。”
說著,便也坐在那處,這荼清的地方相比方才見得那間屋子,看來到底是存了幾分煙火氣,而他那裏,約摸是無人住的原因,看上去竟是頗為荒涼。
小木頭打一坐下,便左看看右看看,一刻不停的瞧著周圍,一副好奇模樣,便是看到了那床帳上扯著的一個鈴鐺,都不由想要伸手去勾一勾。
而當康也暗搓搓從顧之舟的衣領之中伸出頭來,左右看了看,口中卻嫌棄道:“此處怎的如此破?”
顧之舟無奈地笑了笑,心道這是他未曾見到自個兒的那處,才會道這荼清的地界兒破舊……
荼清端著一盞茶走過來,俊秀的模樣扯出一抹笑意,口中隻道:“沒什麼好的靈茶,便湊合著罷。”
顧之舟隻道:“不礙事,我瞧著已然很是不錯了。我倒是有些靈茶,俱是平日我自個兒調的,待後頭你試試,若用著好,自可拿著用。”
於此處,自然先是要同這同伴處理好關係。
荼清眸光一亮,他本就看不出這輕羽的修為,如此看來,他定然是比自個兒要高出些許。
“輕羽兄弟客氣了,不過,以你的實力,拿到寅卯之令也不在話下啊,為何如今竟是隻拿到了辰令?”
他心中確實是極為好奇,而且,此人乃是由陸管事帶來,看模樣應當還熟稔的很……
顧之舟隻笑笑道:“大約是我這模樣不怎的順眼罷,聽說那天魔宗宗主卻是個愛美人的。”
荼清哈哈一笑,卻是拍著桌道:“輕羽兄弟真是個妙人……雖說那宗主確實有這個傳聞,不過咱們也隻是見他對那三公子不同尋常,其他人倒是不曾有什麼,且輕羽兄弟也不必憂心,這辰令雖是比之其他苦累了些許,卻也比其他之令有更多的機會……”
“哦?此話怎講?”
顧之舟聽他說機會二字,赫然便想到,那炙鬼口中所說的荒湖,那吃人的怪物……
荼清微微一笑,他端坐著,這才開始說此處之事。
原來,顧之舟手中的辰令確實是這處較為清苦的,於白日間須得在外頭收拾廣場大殿,而夜晚時,卻也要去守那炙鬼口中的荒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