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拿了水過來,剛進林子便聽到有人在喊,“姑娘小心!姑娘快走開!”爾爾話語。此時在這林中的姑娘,隻有夏初汐一人,聲音又是從東邊傳出。她心下一驚,直接扔掉了手上的茶杯,飛身進入了林中。
“沒事。”夏初汐寬慰道,但看她手中沒有東西,不禁砸吧砸吧小嘴,問道,“青闕,水呢?”
其實方才說口渴隻是隨便說說的,但剛才經過那一嚇,還真的覺得渴了。可說去拿水的青闕卻是兩手空空地回來,不禁疑惑。
“青闕方才聽到有人呼喊,急著趕來,就把茶杯丟了。”青闕麵色不改地說道。
夏初汐未回話,身旁飄飄悠悠地響起一直被她們忽略的男子的聲音,他麵露委屈,道,“公主,你看,你的侍女都聽到了喊聲,可見在下方才是真的喊過的。”
夏初汐還在沉思間,青闕已在轉頭看到男子的一瞬間,立即跪下行禮道,“奴婢見過安逸王,王爺吉祥。”
“起吧。”男子溫和地笑道,轉眸看著夏初汐有些怔愣的雙眸,笑意更深。
青闕起身站到夏初汐身旁,輕聲在她耳旁說道,“公主,這是安逸王,皇上的親弟弟。”
夏初汐心下頓悟,怪不得方才覺得他很是熟悉,現在仔細看來,眉宇之間與容華倒有幾分相似。隻是兩人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麵前的男子溫和如陽光,容華卻經常是陰沉幽深的,也難怪她一時之間無法把兩人聯係起來。
“見過安逸王。”她微垂眼瞼,恭敬地行禮道。心裏很是奇怪為何在宮內三年多了都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聽過他的任何事情,他簡直就像憑空冒出來的。
男子做出有些頭疼的模樣,悵然說道,“安逸王隻是虛有其表的稱號,公主不必在意,若是公主願意,叫我容詡便可。”
夏初汐抬頭看他,眼眸撞進了他明亮的眼眸中。這樣溫暖而澄澈的眼眸,極少可以在男子的眼中看到,可能覺得有些違和。可眼前的容詡,似乎天生就該是這樣明媚的。
不可否認,夏初汐並不排斥他,相反的,他陽光般澄澈的笑甚至會讓她覺得溫暖。如果不是他演戲太好,那就是她想得太多,隻是無論如何,都該有所防備。
她凝眸淺笑,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輕聲道,“那王爺也不要一口一個公主地叫,叫我初汐就可。”
“如此甚好,那我以後就喚你初汐。”容詡大悅,幹淨的臉上膚色雪白,一雙墨黑的眸子更顯透亮。
“容詡。”夏初汐感染了他的喜悅,如此幹淨的男子,怎會是宮中之人?她瞧著,更像是脫離俗世的隱士。
容詡看了看她,嘴角始終帶笑,說道,“宣國公主可跟傳聞中不太一樣,果然,傳聞是不可信的。”
“那也未必,有些傳聞還是真的。”就如傳聞她偷了宣國的作戰策略給容華,致使宣國戰敗的消息,雖然經過了不少的添油加醋,但本質卻是事實。
容詡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翻身上了馬匹,動作優雅卻不拖泥帶水,自有一股英氣。他拉住韁繩,回頭朝夏初汐笑道,“初汐還是先回帳篷裏去吧,這裏不是很安全,我就先走了。”
夏初汐輕輕點頭,容詡便踢了下馬肚子,揚鞭向東邊奔去,一身玄青長衫隨風而飄起,似與林中的樹木融為一體。
“青闕,我們回去吧。”夏初汐看著遠去的背影,轉身朝來時路走去。青闕跟在她身後,不敢大意。
林中深處,容詡凝眸看著夏初汐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溫暖中夾雜著一股落寞。他收回眸,策馬而去。
回去的路上,夏初汐已從青闕那裏知道了容詡的事情。得到的消息卻是讓她不由震驚,腦海裏閃過他陽光般的笑意,如水般的澄澈眼眸。
容詡是容華的同胞兄弟,自小兩人感情甚篤。容華登基之後,鏟除了其他的皇子,卻唯獨沒有傷害容詡,將他留在身旁。
容華原本想要重用他,但容詡卻拒絕了,請旨得來了安逸王的稱謂,當起一名閑散王爺。安逸王如他所說,隻是稱謂,而無實權。不是容華不肯給,而是他不要。
這也可解釋了為何三年多來,夏初汐從未在宮中見過他。自從得了安逸王這個稱號,他就經常雲遊四海,鮮少回宮,但每一年的春獵都會如期而至,與容華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