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好，政策寬，人心大快，原職官複。死對頭，老對手，學習班認真看書。若是問題搞不清楚，今天看書，明天看書，後天還看書。
——《中呂-普天樂》
“□□中央有關揭批□□反黨集團的材料之一、之二、之三，你看過沒有？”
“我不知道。”
“有關□□反黨集團在我省炮製的綱領性材料‘五七一’工程紀要你了解嗎？”
“我不知道。”
“那麼，中央針對我省下發的16號文件看過沒有？”
“我不知道。”
趙東春一問就是三不知。
徐雷搖了搖頭，將一疊文件裝進牛皮信封裏，推到他的麵前說：“你先拿去好好學習一下，領會文件的精神實質，提高思想認識，然後聯係我縣的實際和你自己□□以來的所作所為，認真交代問題，帶頭揭發批判□□反黨集團及其南、陳、熊的罪行。”
“我不需要學習，也沒有什麼問題可交代的。”趙東春將文件推還給徐雷說。
“你這種態度就很不好。”徐雷嚴肅地說，“縣委隻所以把你們這些造反派頭頭集中起來辦學習班，目的就是為了幫助你們端正態度，轉變立場，同□□反黨集團及其代理人劃清界限，回到□□的革命路線上來。你要知道，你跟其他的造反派頭頭還是有區別的。在運動初期，你們響應□□的號召，起來造劉少奇的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反，這沒有錯，問題是在運動以後的進程中，你們自覺或不自覺地上了□□反黨集團的當，受了他們的騙，以至拉山頭，搞宗派，挑動武鬥，製造流血事件，造成了嚴重的後果。但是，隻要你肯承認錯誤，並且勇於改進，我們是不會糾纏曆史舊賬的。”
趙東春低頭不語。
“東春同誌，我在這裏必須向你指出。”徐雷警告說，“你現在一直跟陶福林搞在一起，這對你是有害的。他的情況你應該清楚，本來應該參加這次學習班的，因為得到某些領導的庇護，暫時沒進來。過去他利用過你，現在還在利用你。你可不能上他的當啊！”
趙東春抬起頭來看著他。
門開了，羅時新夾著文件包走了進來。
“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裏，你可以走了。”徐雷說。
趙東春勉強拿起文件走了出去。
“老徐，你的專案組工作可以結束了，縣委決定派我來接替你的工作。”羅時新麵對麵坐下來說。
“剛剛開了個頭，又要動我的位置了。”徐雷苦笑著說。
“能者多勞嘛！”羅時新說，“你擅長於基層工作，我擅長於機關工作，隻好互換了。”
“每次都是苦差使！”徐雷說，“是不是要我回牛頭島去？”
“不，這一次你可猜不著了。”羅時新說，“要你回澄江公社去當書記。”
“又是官複原職。”徐雷說，“我們都成了還鄉團了。”
“複革命之職，還革命之鄉，有什麼不好？”羅時新說。
“說話注意一點。”徐雷說，“你也剛當上組織部長沒幾天，當心讓人家抓住小辮子。”
“經過□□血和火的考驗，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羅時新說，“我這個人身上除了滿身傷疤以外，就是一副病骨頭，榨不出多少油來的。”
“好了，別說那麼多了，準備移交工作吧！”徐雷欠了欠身子說，“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原來是有名的老保，對付這些造反派頭頭是不容易的，特別是那個趙東春，可不能感情用事啊！”
“一定一定。”羅時新說，“其實趙東春是個講義氣的人，不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