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個人在仔細的掃著院子,伴隨著掃帚一下一下的揮動,不斷傳出沙沙的聲響。
但他的裝束卻是器宇不凡,頭發高高用桂弁束起,寬大的衣袍隨動作擺動,衣角邊一道又一道的波浪紋路,比帶杠弟子們不知道大了多少輩。
外人見了一定十分驚訝,這樣長老級的人物怎地會來打掃院子?
此人正是刑正豐,自從坦白了真相,處置了孟奎他就沒再出過戒律司。
凡事喜歡親力親為的他變得更加讓人省心,與自己相關的什麼事都不讓別人幫忙來做,甚至腳下走過的這一方土地也要自己打掃。
“司長,有人求見。”
來通報的小弟子張望了許久才懸著一顆心走了過來,果然得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答案:“不見。”
小弟子還想再說什麼,被刑正豐抬頭瞪了一眼,趕忙乖乖退下去了。
“我們司長說了,不見外人。”小弟子隻得如實稟報。
艾沫沫把手裏的一小瓶丹藥給他:“麻煩你了。”
沒這瓶丹藥引誘著,打死這小弟子也不會冒著遭白眼的風險進去通報的。
那弟子接了丹藥,到底是受之有愧,不好意思道:“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艾沫沫一笑:“沒事,反正他見與不見,我都會出現在他麵前。”
嗯?弟子一愣,麵前的人轉了身就不見了蹤影。
她不會就這麼直接進去了吧!仔細品味她剛才的那句話,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怎麼辦怎麼辦,弟子忐忑的來回走,無極是紀律嚴明的地方,戒律司是更嚴明的地方,要讓司長知道他貪小便宜放進去了人,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手裏的藥瓶倒成了燙手山芋,扔了舍不得,拿著又害怕,正急的冷汗唰唰往外冒,隻見瓶身貼的小紙上寫了幾個字:當作沒看見。
對啊,小弟子急忙抓住這棵救命稻草,當做看不見就行了,艾前輩修為這麼高,他看不見也是情理之中。
艾沫沫早就聽說大家已經很久沒見過刑正豐了,除了告到他門上的案子,其他一律不管。之所以讓小弟子去通報一聲,就是做個鋪墊,不然不聲不響的闖進去,也太沒有禮貌了。
見刑正豐正愜意的掃院子,艾沫沫覺得他以後的退休生活肯定過的十分雅淡。
刑正豐低頭認真的掃著,突然掃到了一個穩固的東西,失神的他回過神來,發現是一雙鞋。順著鞋子往上看去,多日不見的人在視野裏顯現出來。
就說他已經吩咐了不見客,誰還敢來打擾他,原來是艾沫沫。
艾沫沫仔細的行了個大禮:“刑司長,有禮了。”
刑正豐瞥了她一眼:“你來幹什麼?”
這開門見山也忒直接了點,連想寒暄幾句都覺的做作了。
被他這冷眼一看,艾沫沫莫名屁股一緊,當年的切膚之痛永生難忘啊。
雖然後來艾沫沫受過的更重的傷多了去了,屁股上挨的那頓板子卻是痛楚最為深刻的。
盡管心底已經這麼慫了,艾沫沫還是控製好了表情,道:“我來向您打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