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少波要離職的消息漸漸傳開了。
其他的實習生知道了,紛紛慫恿著,要辦個散夥飯,大家在他離職前聚一聚。
愛熱鬧的周周最積極了,下班後一回到宿舍,就和閆少波提起了這個事情。
宿舍的房頂上,老舊的風扇呼呼的刮著,雖有些涼風,卻依然讓人感覺渾身出汗,粘糊糊的怪不舒服。
“好啊。”閆少波倒是一口答應下來,神情卻有點怏怏不樂。
周周抄起桌麵上的一把扇子,一邊呼呼的扇著,一邊問光著膀子,隻穿了條短褲躺在床上的閆少波:“波波,你怎麼了?”
閆少波翻了個身,轉身麵對著牆麵,聲音悶悶的:“不怎麼,熱的人心煩。”
天氣天天都這樣,前幾天更熱,也沒見你煩啊,這馬上要脫離苦海了,你倒開始煩了,周周心想。
他年紀不大,卻是個人精。
看著閆少波這幾天的樣子,就知道他這是犯了什麼病。
周周嘴角一絲偷笑,拿手上的扇子,捅捅閆少波的背:“我知道你在愁什麼?”
“我能愁什麼?”閆少波沒回頭,閉著眼睛懶洋洋的回道,聲音悶悶的。
“你是愁見不到主任了?”周周賊兮兮的打探著。
“才不是,我家離她住的地方就一站路,想見什麼時候不能見?”閆少波轉過身,瞥了他一眼,平靜的說。
“切,那能一樣嗎?現在朝夕相處,不管去了哪兒,第二天上班總能見著。以後呢,近到是近了,哪裏來的朝夕相處的機會呢?”周周晃了晃手上的扇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閆少波看了他一樣,坐起身來,雙手抱在曲起的膝蓋上,沒有說話。
“我給你說,現在這個不是主要問題。”周周一看他那個樣子,恨鐵不成鋼的敲敲他的背。
閆少波還是沒說話。
“主要問題是,雖然你以後就不是她的下屬了。但是她還把你當成個小孩。”
“她現在,有時候也沒把我當小孩。”閆少波悶悶的說。
他分明能感覺到,有時候米卡在他麵前,眼神中會有一些小小的尷尬和不好意思。
而這些尷尬和不好意思,往往來自於他的性別。
那就意味著,在那一刻,她沒把他當孩子。
“可問題是她自己不知道啊。”周周也感受到了他們倆這幾天的不對勁。
一起吃飯的時候,米卡不太說話,總是吃完就走,閆少波總是在後麵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個樣子,看的周周都蛋疼。
“你得盡快把這層紗給捅破了。”周周一錘定音。
閆少波看著他的狗頭軍師,周周鼻子太靈,當他漸漸察覺自己對米卡的異樣感情的時候,周周就開始半真半假的在他麵前開著他與米卡的曖昧玩笑,有時候在米卡麵前也是這樣,雖然總是被大條的她無視。
不管周周是怎麼知道的,這個時候他確實需要一個人,來為他撥開迷霧,指點迷津。
“那你說怎麼辦?”閆少波認真的看著周周。
周周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你真的要去追她啊?”
“恩。”閆少波點點頭,那不然呢,我們兩個人說了半天,難道說的都是廢話嗎?
“我就說是嘛。”周周站起來身來,激動的在宿舍團團轉,拿著扇子在手上敲了一下:“石康和胡誌明還說我胡說,你和主任也不搭理我,我就說嘛,我這雙火眼金睛怎麼可能看錯呢?”
“麼哈哈哈哈。”他雙手叉腰,站在宿舍中央仰天長笑狀。
“別抽風了。”閆少波被逗笑,順手從床上拿了個襪子去扔他。
周周這一刻,終於非常明確在閆少波嘴裏的確認了自己許久以來的猜測,心情激動了一下下,接著又覺得自己非常有責任幫人幫到底,方不負自己“戀愛小王子”的稱號。
他平複了心情,又拉了椅子,朝著閆少波勾勾手:“附耳過來。”
“過什麼過,宿舍又沒人。”閆少波沒理他,另外兩個都出去上網打遊戲去了,宿舍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周周看閆少波這樣,也不生氣,把扇子別在後麵衣領上,推心置腹狀的對他說:“要我說,你得盡快了。主任本來就比你大,現在二十六七,正是談戀愛的時候。你要不抓點緊,指不定哪天,還沒等你反應過來,人家結了婚連孩子都有了。”
閆少波點點頭,他看的出來,米卡這一兩年到沒有這樣的打算,但問題是,萬一突然冒出來個什麼合適的人,天雷勾動地火了呢,況且,她還有個那叫什麼程飛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