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起,方才還是晴朗無雲的天空霎時變得陰沉。
整個蒼闌國的人驚異地抬頭看去——
是要下雨了麼?
人們不約而同的想著,這個念頭還未被說出口,突然間一道血紅色流星劃破天際,拖著長長的尾巴留下一道紅色印跡。
百姓嘩然。說異象的有之,說神龍的有之,說天降災星的有之,更有甚者,竟然說這是蒼闌將要滅亡的象征。畢竟蒼闌雖是一介大國,但國主自去年得了個絕色美人後便越發疏懶朝政,有智慧者早已從中隱隱的窺出了一絲王國將敗的味道來。
是一座巍峨的山脈,青雲繚繞好不飄渺,靠的近了,便可以看到這山上的樹木蒼勁蔥鬱,百草豐盛,實在是一個絕好的地方。再往上看去,山頂上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群,白牆青瓦,古樸簡潔,令人一望便知其中定有厚重的底蘊。
“乾剛坤柔,比樂師憂。臨觀之義,或與或求。屯見而不失其居,蒙雜而著,震,起也;艮,止也;損、益,盛衰之始也。大畜,時也,無妄,災也……”
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口中念念有詞,突然停住,睜開眼睛看向窗外。
一道紅色光芒在灰色天空上搖曳而過。
“異象突生,不知是福是禍……”
蒼闌皇宮。
國主濮陽癸正與那絕色美人施樂喜飲酒作樂。
隻見偌大的宮殿裏,梁是雲頂檀木,燈是水晶玉璧,簾幕嘩嘩響動是數不盡的珍珠寶石,寶頂上是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明月一般的光芒。饒是如此,美人臉上依舊是淡淡的,沒有笑容。
濮陽癸喝下一杯酒,覺得看不到美人的笑容實在是可惜,每天即使想盡法子也討不到她的歡心,腦中一閃出現了一個法子,便伸手召來宮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施樂喜冷淡地看著他,眼裏盡是嘲弄之色。她是鄰國的公主,僅僅因為自己這副皮囊被這男人相中,竟然引發了一場戰爭,最後迫不得已的父王隻得打開城門將她獻出。
她回想起父王眼裏無奈蒼涼的神色,在看到眼前男人的嘴臉,心裏便湧上來一股子厭惡之感。
不多時有一隊宮女捧著華麗的綢緞上來,低眉順眼地站好。
“美人兒,快看,你喜不喜歡這個?”
濮陽癸問道,語氣裏是熱切的期待,這美人生得如此絕色,若是能夠對他一笑,真是此生一大幸事!
施樂喜伸手拿起一匹綢緞,看到上麵繡的精美圖案,那細密的針腳和明亮豔麗的色彩讓她想起那一日她出城後回眸一瞥的豔麗晚霞。她慢慢地翹起唇角,細長的手指握住絲綢,用力一撕——
茲啦一聲,數十名宮女幾個月的心血就這麼報廢在她那雙美麗的柔荑之下。
施樂喜聽著這個聲音,眼前仿佛看到了蒼闌國滅亡的場麵,她輕輕地笑了。
一旁的濮陽癸見到她的笑容,大喜過望:“快,快!都送給美人兒!讓她撕得高興!”
且不提這一邊的荒唐事。濮陽癸不知道的是,在這個時候,他有個孩子出生了。
尤夫人看著身邊靜靜躺著的嬰兒,欣慰地笑了。她擦擦額上的汗水,將濡濕的發絲掛到耳後,伸手撫摸著孩子的臉蛋。這孩子很是乖巧,除了起初剛出生的哭聲,之後都是閉著眼睛靜靜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