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縱馬出了雲霧山之時,卻不知後麵沉寂了一整晚的山間在清晨的光線映照之下變得富有生機。
一抹白色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青翠的山間樹叢之處,看著下麵愈來愈遠的身影,直至再也看不到了,方才收回視線。
再一次看到那個身影,風即墨心裏不知是何等滋味,麵上卻仍是淡淡。他轉過身去,看到了地上慘死的山賊屍首,皺了皺眉。隨後寬大的袍袖輕輕一拂,白色的身影便向著另一個方向走開。而在他身後,那些屍體卻是全數變成了細小的顆粒,隨著微風被輕輕吹走,地麵上再無一絲痕跡。
“五個寶物,五個國家……”幾人在一個小鎮上下了馬,走進了一家早點鋪子。莫桑前此時正捏著手裏的包子,嘴裏念叨著:“五……”
蕭逍極為優雅地吃完自己的包子,端起米粥喝了一口,看了她一眼:“想什麼呢?”
“五個寶物,五個國家,這其中是不是有著聯係?”莫桑前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咬了一口包子,麵露沉思之色,喃喃道:“……有的吧?”
蕭逍聞言卻是笑了起來:“若非桑前竟不知道這其中的傳說?”他看著對麵在晨光之中沉思著的少女,見到她的臉上難得有些迷茫之色,便覺得心裏有個地方微微動了動。
“……什麼傳說?”莫桑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包子已經被擠壓的不成樣子,便兩口吃完,惹來南榮垌一陣鄙視:“噫!又笨又傻,你真是沒治了!在山上之時師尊不是每月都會講一次課的麼?難道你都沒聽過?”
“咳咳……”莫桑前聞言卻是有些尷尬,還真的讓南榮垌說中了。她雖然每次都去,但幾乎都是在睡覺,哪裏有時間來聽得師尊到底講了些什麼?
“……我真的很懷疑淩風師叔到底教了你什麼……”南榮垌無奈搖頭歎息道,那秀氣的小臉上老成的模樣看得一旁的雲衣蕭逍二人掩嘴偷笑。
“那便讓我來告訴桑前吧。”蕭逍笑道,隨後便開始慢慢道來。
婁西陽坐在營帳裏,聽得外麵有個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眉頭微微皺起,抬眼看向進門的男人,道:
“鄺浩,不是讓你去彙報王上兩國和談的消息麼?是出什麼事了麼?”
“將軍!”鄺浩臉上滿是焦急,眼眶隱隱的有些泛紅:“王上他,他薨了!”
聞得此言,婁西陽大驚,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鄺浩麵前,眸中充滿不可置信:“什麼?!……怎麼會!”
“是真的!宮裏傳來消息說王上是染了惡疾,一夜暴斃!……將軍可知現下幾位王子正在為空了的王位明爭暗鬥呢!”
“暴斃?!”婁西陽冷笑一聲,臉頰上的酒窩轉瞬即逝,沒在濃濃的戾氣中:“我便不信那樣我漠北的王竟有暴斃這一說,這背後定有隱情!”
“……哦,那麼這樣說來,每個國家都有一個寶物啊……”莫桑前聽完蕭逍講的那段傳說,恍然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去漠北,估計寶物也是在王室中人的手裏,我們就直奔著王宮去吧!”
“說得簡單,你當漠北的王宮是那麼好進的麼?”南榮垌鄙視地看著她,道。
“咱們不還有個熟人麼?找他就好了。”莫桑前摸摸南榮垌的頭,笑眯眯道:“他一定會同意的……”
“誰?”南榮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笑得一臉奸詐的莫桑前,忽然感覺到有人可能被她算計了。
“若是我沒猜錯,便是那婁西陽婁將軍。”蕭逍看著逆著晨光站起來的莫桑前,眼睛突然被光線刺得有些疼痛。他眯起眼睛看到莫桑前臉上的笑容,心裏突然彌漫起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打定主意以後,幾人準備了些衣物幹糧,便開始了向北的征途。
婁西陽隻帶了幾個隨從一路策馬奔騰,傍晚時分終於來到了王宮。他下了馬,徑直走進王宮裏,漠北王宮裏的侍從們都是認得他的,隻是低眉順眼的叫了聲將軍,恭敬的讓開路。
婁西陽走進了宮裏,卻見得眼前是一片素白之色,那大殿中央掛起的巨大黑色幔帳正是漠北哀悼死去之人的方式。他一直不信鄺浩所說的王上駕崩之事,如今親眼看到了這一幕,高大的身軀就這麼站在了原處。
大殿裏的臣子們正在悼念先王,聽的婁西陽進來的聲響轉頭看去,一個個麵上都是有些譴責之色,便有一個魁梧的男子衝了過來,重重一拳打在了婁夕陽的臉上:
“和談!和談什麼?!你真是丟了我們漠北族人的臉!……不對,你的存在本身已經夠丟人的了!”
婁西陽沒有抵擋,任由臉頰被他重重打向一邊,嘴角有一絲血跡順著刀刻般的下顎流了下來,滴到了光亮的地麵上,綻開成一朵小小的血花。他漆黑的眼眸中竟是沾染了些濕潤,藏藍色身影遠遠看去被籠罩在一股悲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