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西陽將莫桑前一路抱回王宮,顧不得許多宮人或躲閃或直白的打量目光,砰的一聲將宮門踢開,急急喚道:“阿媽,阿媽!”
臧儀娜聽得兒子焦急的語氣,便從神龕前站起身來,問道:“怎麼了?”
她問著,鼻尖便聞到了一種十分冷腥的味道,原本恬淡的臉色猛然一變:“——這是……怎麼會有這種味道?”
婁西陽動作極為輕柔地將莫桑前放在榻上,轉身將臧儀娜扶了過來:“阿媽,先別說這麼多了,她中了蛇毒,您救救她罷!”
“好,我看看。”
臧儀娜應著,摸索著將手放到了莫桑前的額頭上,起初是驚異,然後是不解,後來卻是越發變得凝重起來。
婁西陽在一旁看得心焦,卻又不能打斷阿媽,隻得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
“巴爾蛇本是至毒之物,身上無一不充滿了劇毒,她正是中了巴爾蛇的血毒,我,無能為力……”許久以後,臧儀娜歎道。
“阿媽,難道說……”婁西陽看著阿媽的表情,心裏漸漸地浮起一個不好的預感。若是她就這麼去了……婁西陽看著那個難得安安靜靜睡在榻上的女子,腦中回想起她那颯爽的英姿和明亮的眼神,忽然覺得命運著實不公,著實不公!
“……辦法還是有的,隻是有些難辦。”臧儀娜有些猶疑地開口。
“您說!”
這是哪兒?
莫桑前頭痛欲裂,捂著像是快要裂開的腦袋坐了起來,使勁搖了搖頭,眼前的一切才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是一處極為簡潔的住處。
她掃視著這個房間,竟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覺。抬腳正想下床,莫桑前忽然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她竟然,沒穿衣服!
不不不,其實這麼說也不對,至少她的身上還是纏纏綿綿地裹了個白色的袍子,像是被子一樣蓋在她身上……
此時她的雙腿裸露在空氣中,半空虛垂著搭在床沿上。莫桑前將衣服攏了攏,自皮膚上傳來的柔滑觸感讓她怔了怔。
等等!
莫桑前眯起了眼睛,伸手往衣服裏麵摸了摸,嘴角猛然一僵。
入手果然一片絲滑!
她記得剛剛正在那所謂的巴爾神廟趴在那條大蛇上給它開洞呢,怎麼就到了這裏來?而且這裏的擺設也不像是漠北的風格,難不成……難不成她又掛了?然後再次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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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次還不夠,自己的事情都沒做完,難不成又死一次?!她莫桑前不僅沒在自己身上見到什麼牛人身上應該出現的光環,卻是覺得自己真是好生淒慘!
吱呀一聲,門開了,驚醒了床上正自我感傷自我哀憐的莫桑前。
她順著房門打開的方向看去,隻見得一個穿著白袍的長發男子走了進來,俊臉上表情淡淡,看到她坐了起來頗為驚訝,輕輕挑了一下右半邊長眉,隨後再無動靜。
男子端了一盆水進來,放在床邊架子上,終於開口,道:“既然你已經醒了,那便自己來清洗吧。”
“洗啥?”
莫桑前問了一句,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袍子有些熟悉。她看向那個男人身上一模一樣的袍子,修長的手指來回指著,十分不可置信,便有些結結巴巴:
“你……我……這個……”
男子清亮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的動作,卻是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長長的黑發柔順拂起,光澤閃動,認真道:
“是,我的。所以別忘了還我。”
……
莫桑前洗完臉,看著一旁坐著的男子:“請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解毒。”
“那是誰將我送來的?”
“漠北婁將軍。”
“哦……閣下怎麼稱呼?”
“風即墨。”
還真是簡潔!莫桑前心裏暗道,隨後又道:
“那麼,我的衣服……?”
“上麵都是蛇血,扔了。”
哦,扔了。聽得風即墨淡淡的語氣,莫桑前點點頭。她一向對這些身外之物不重視,雖說那衣服扔沒扔不甚要緊,但是眼下還是有著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那這……是誰……?”
“我幫你換的。”
“……”
這是從蕭逍之後第一個能將她說得啞口無言的人,並且還是個大帥哥,可惜了是個麵癱。莫桑前一麵想著,一麵打量著風即墨。真是個大美男,看著便很是清爽的樣子,有種清高而又不讓人覺得疏離的感覺。那一襲簡潔白袍穿在他身上,卻是變成一種毫不起眼的陪襯了。
大概是因為莫桑前毫不遮掩的視線弄的風即墨有些不自在,他垂下眼睛看著桌子,開口問道:“你現在還有沒有頭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