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現在天色已晚,我也要回宮了。”
“哦,好。”莫桑前應了一聲,“那我先走了?”
婁西陽點點頭,在深沉的夜色下看著她白色纖細的身影越來越遠,嘴角不禁又抿了起來,深深的酒窩再次浮現。
他轉身離開,不多時便走回了宮裏。
臧儀娜已經睡下了。婁西陽放輕腳步,側耳聽著阿媽沉穩悠長的呼吸聲,腦中卻是又浮現出了那個鷹雕的形象來。他快步走開,找來幾個護衛守在臧儀娜的宮殿門口,方才轉身離去。
這一次,他一定要將鷹雕帶回來一探究竟!
月色淡淡,婁西陽幾乎是踩著自己的影子一路走來,他很快便再次來到了臧塔的宮殿外。
因為上一次驚動了臧樞越,導致他沒能仔細看一看鷹雕,這次婁西陽特地四處查看了一番。發現附近確實沒有人時,便放慢了腳步,輕輕推開了臧塔的宮門,不大不小剛好推出一條僅容一人可以通過的縫隙來,他很快地閃身進了裏麵去,隨後將門輕輕帶上。
無心戀舊的他徑自走向西北角,伸手拿起了鷹雕。
窗外淡淡的月光照了進來,使得鷹雕的眼睛泛著幽深的光芒,像是下一刻便會活過來一般。
他伸手將鷹雕翻轉過來,翅膀下機關外的火漆小心地弄開,按下了開關。
隻聽得一個輕微的聲音響起,底座下方打開了一個小小的四方口子,裏麵裝了個小小的紙團。
這紙團裏,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秘密?
婁西陽微微皺眉,將紙團拿在手裏,正要展開時卻聽得外麵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心下一驚,連忙將鷹雕小心放回原處,身影敏捷地一閃,藏到了寬大的座椅後麵。
一陣渾厚的聲音響起,有人將門打開了,隨後便響起兩個人的對話聲:
“你看,我就說沒人吧?”
“可是剛才我明明見到了個黑影閃過去的……”
婁西陽凝神聽著,根據這話音及語氣,他便知道了這前來的二人是臧樞越的兩個侍衛,連他們的相貌特征都一一的浮現在他眼前。
“好了好了,這世上難道有鬼不成?廢話少說,咱們回去吧!”
“可是三哥你不覺得近日來大王子很不正常麼?”
“哪裏有了?”
“今兒你沒去,可不知道!”
隨後那人便將臧樞越的胳膊如何發出的清脆聲響描述了一番,聽得那三哥一陣好笑:
“我說是什麼呢,不就是這個麼?誰沒有個胳膊脫臼的時候兒?興許大王子近日太過操勞,疏於鍛煉罷了,你再胡說當心我告訴大王子去!”
“哎哎,三哥別啊!大王子可是咱們未來的王啊!……再說了,我說的可句句屬實!”
“哼,得了吧你!咱們快回去吧,到了換班的時辰嘍!”
那三哥打了個哈欠道,隨後沉悶的聲音再次響起,宮門再次被關上。兩人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和著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越來越遠,想來是回去休息了。
婁西陽從王座後麵慢慢站了起來,緊緊握著手裏的紙團。
方才侍從所說之言,其實與他心底近些日字一直以來的想法竟是不謀而合,臧樞越的身上,定是出了什麼古怪!他緊緊的握住手裏的紙團,仔細地將門再次打開一條小縫,出去了。
那個鷹雕卻仍是靜靜地立在西北角的桌子上。
“大王子?您回來了!”
那兩個值夜的侍從走到一個拐角處便看到了向這邊走來的高大黑影,看那有些怪異的走路姿勢俱是嚇了一跳,但離得近了卻是見到那人熟悉的臉龐,紛紛恭敬道。
“嗯。”
這一聲回答實在是不像臧樞越的聲音,兩人紛紛抬頭看去,卻正對上了一雙詭異的眼睛,嚇得倒退幾步,卻仍是硬著頭皮抽出自己身上的配劍:
“你不是大王子!……你是個什麼妖物?!”
“我怎麼不是大王子呢?”
“臧樞越”陰笑著,上前兩步,將侍從手裏的長劍慢慢抽下來,手指極為迅速地按進了他的胸膛裏去!
“啊——”
他發出了半聲慘叫,另外半聲被生生扼在了喉嚨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鮮活跳動的心髒被“臧樞越”挖了出來,一口吃了下去。
鮮血噴湧在地麵上,月色皎潔之下這本該鮮豔的血液竟顯得漆黑如墨。
另外一人見到此景嚇得頭皮發麻,轉身欲跑,卻被“臧樞越”一個飛身上前,兩手生生挖進了眼裏,劇痛使他不得不跪倒在地,卻被身上之人以最殘忍的方式敲開了顱骨。
“人的心髒和腦 漿,還是這兩者最美味啊……”
月色之下的男人抹了抹滿嘴角的血跡,陰惻惻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