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小樹背後的纏步忽地解開,劍身很長也很重,剛落在地上,裂痕乍現。宇小樹笑了,他笑得很溫和,他看著劍,好像在看著他久違多年的情人。
赤炎,劍長五尺五寸,是極為少見的長闊劍。因為劍上附著一層淡淡的火焰而得名赤炎,三品劍係靈器,雙形態。小醜臉淡淡的看著,嘲諷道:“想不到才多久沒見你就已經有了這樣的靈器。”
宇小樹淡然的說道:“這劍一直伴我至今,隻是它已經不是原來的它了。”
小醜臉,或者說是江焰譏笑道:“你想證明什麼?人都會改變?”
宇小樹道:“拔出你的劍吧,我印象中的江焰不是用刀的。”
別著江焰腰間的那幾把小刀忽地飛出,他張開手,手裏的那個軸浮出。小刀們在空中飛快的旋轉著,銀光閃閃,看上去好像江焰的身邊懸著一條亮晶的絲帶。他飛快的在胸前結了一個蓮花印,低聲喝道:“合!”
小刀靈動的飛向那個軸,有光冒出來,依稀先看見劍鋒,劍脊,然後是劍柄劍穗。待到光芒散去之後,小醜臉的手裏已經握著一把純白的劍了。
宇小樹道:“我不記著白羽是這樣的。”
江焰道:“你不了解的事還很多,廢話少說。”
江焰的身形一閃,再次出現的時候一劍已經斬向宇小樹了。宇小樹不慌不忙的抬劍,劍身赤紅,呼呼的火焰在劍身上燃燒著。但是白羽沒有被染紅,白羽斬的地方反而變成了白色。白目!這是白目特殊的效果,不為任何效果侵擾,卻可以無限侵擾他人。
宇小樹抽身後退,赤紅的大劍在地上劃出一道極深的痕跡。他一把將劍插在地上,眼裏的白蛇掙紮著咆哮,似乎想出來。宇小樹死死克製著,白蛇掙紮了許久,見無望出來,又軟趴趴的倒在他的眸子深處。
江焰道:“怎麼?你不也會白目,為何不用?”
宇小樹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話音還未落下,江焰已經又一次攻來。江焰很奇怪,他的身子在空中老是呈現一種極度扭曲的樣子,劍每一次揮出好像是被甩出的,整個人好像是瘋子一般。宇小樹則顯得沉穩很多了,在一開始碰撞的失利之後他敏銳的意識到現在的江焰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能靠技術贏他的那個少年了。
每個人都會變,他也不是當年那個隻會蠻力的少年了。
江焰甩出劍之後的一次,宇小樹倏的出手了。他的速度很快,那麼重的劍在他手裏好似一片柳葉,輕飄飄的就飛到了江焰的身前。
江焰側身,手指在胸前一滑,白色的盾忽地擋在江焰的身前。
滋啦滋啦!
劍沒有刺破白盾,江焰借著宇小樹的力道後退了幾步。他的手抓在地上,臉上的笑得詭異,數條白色的尾巴在他的身後飛舞。地上這時候幾乎已經沒有一塊是完好的了,碎碎的石頭就躺在他的身邊。
江焰這個時候是一個少年,一個完完全全自由的少年,他的眼裏燃著火焰,眼裏決絕的不可打敗,一如少年。恍惚間,宇小樹似乎又看見那個瘦弱的少年站在他的身前,低聲向他問好。
回不去的。宇小樹閉上眼睛,那個人不能死,他必須延續當年的那個錯誤。
宇小樹把劍插在地上,低吟道:“解開吧,赤炎。”
赤色的火線從劍上冒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吞噬著白色。宇小樹的上半身衣服被烈焰燒毀,露出一具極其強壯且滿是傷痕的軀體。這不是切磋,這是生死格鬥,江焰不可能讓火焰竄滿整個空間。
江焰身後的尾巴倏的分成千萬縷,每一縷堵住一條火線。他們之間連著無數條線,紅色白色參雜著頂撞著,看去極為壯美。江焰突然發現他動不了了,每一條火線吸著一條尾巴,他上當了!他被困在了原地!
“江焰,你果然是天眷。”宇小樹拔出劍,火線也被他一並拔出,他緩緩的走向江焰,臉上的笑有苦澀也有釋然,他說道:“但是啊,你終究和那些溫室裏的花朵沒有什麼兩樣,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會給你看到就不怕你會應付。”
宇小樹高高的揚起劍,臉上的笑更濃了,他低聲說道:“再見了,我的兄弟,我能做的的隻是在餘生紀念你。”
江焰抬起頭,他眼裏的火焰炙熱,他譏笑道:“是嗎?”
周圍倏的靜止。
宇小樹就停在離江焰脖子不足一公分的地方,炙熱的火焰幾乎要把江焰的頭發燒焦了,燒焦的地方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