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日子公子長明自然就住在了江府。公子走在江府的過道裏,不過傍晚,夕陽尚未落下,緋紅的雲好似彩帶一般纏在空中。一縷溫和的光斜斜的射入廊道,打在公子長明的身上,公子眯眼,腦中突然會想起白日裏和江焰最後的對話。
江焰背負著手,靜音結界無聲的展開,江家家主的氣勢這時候顯露無遺。愚老並不能探知亭子裏發生了什麼,江焰不愧是天眷,不過二品實力居然可以模擬出一品修士才能擁有的能力。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固,公子長明的身子被壓的動彈不得,但是公子的眼睛依舊雪亮,公子的脊椎依舊筆直,公子就這麼看著江焰,一句話也不說,他在等江焰說話。公子心無畏懼,來到這裏他的心裏也不能有畏懼。
江焰道:“不錯,你很好。”
公子長明淡淡的說道:“小事,何足掛齒。”
氣勢一點點的回收,那股束縛公子長明的力道倏的消失不見,公子的身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柱作勢欲倒,公子的手死死地撐在桌子上。公子的脊椎依舊筆直,公子的眼睛依舊雪亮,公子無所畏懼。
江焰讚許道:“不愧是公子長明。”
公子知道來自江焰的試探已經過了,公子並不怪江焰,換做是他也會這般做。長老會的勢力在江家根深蒂固,若是合作夥伴是個意誌不堅定的人,那麼這場戰役還沒開打就已經輸了一半。
公子道:“某帶善意而來,還望家主與某共商大事。”
江焰淡淡的說道:“你也帶著要求而來。”
公子道:“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價的。”
江焰長笑了一聲道:“也罷,便聽你如何說。”
公子的身子恢複了些直覺,他頂了頂腳,好讓自己不必顯得太無力,然後才說道:“離家強勢,家主常年在外想來也是知道的。猛虎之側不容他人酣睡,江家論武力可與離家一戰,論關係江家廣交四方,不論從何種角度來說江家都會是離家最有力的敵人。”
江焰微微笑道:“但是現在離家要的卻是宋家。”
公子道:“但是家主是否想過離家的目的在宋家,通往宋家的路千萬條為何偏偏就是要走坐忘一路?據某所知江淹是完完全全的拒絕了離家的請求,依某看來這不過是離家的一次試探,而後還會有更多。某以為憑借現在的江家是完完全全不能抵擋離家的入侵的。”
公子忽地厲聲叫道:“如此發展下去,江家離滅亡不遠!”
江焰道:“我有自然騎,在此處何人勝我?”
公子淡淡的說道:“若是江府完完全全在家主手中,自然無所畏懼。攘外必先安內,這一點家主不會不明白吧?”
江焰沉默了許久,然後才道:“依你之見該如何?”
公子低頭思索片刻,道:“請君入甕。”
江焰饒有興致道:“此話怎講?”
公子低聲說道:“我們隻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然後便可如此如此.。。”
江焰聽後麵露喜色,又很快的恢複嚴肅,道:“不愧為江家公子。你可現在此處住下,若是成了,君所圖之事也是我所圖之事。”
公子欣喜的抱拳道:“喏。”
靜音結界悄然解開,愚老見得公子行禮心下估約了七八分,於是垂首低頭的候著公子長明的走下。公子再做鞠躬禮就和愚老一起走出了庭院。
目光回溯,公子長命不知不覺依然走到走廊的盡頭。盡頭處是一個台階,走過台階可以看見一個小巧的庭院,那是江羨的所在。對於這個江家二子公子是感興趣多時了,公子迫切的想看看那個能力挽狂瀾的家夥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若是有機會,公子倒是想和他交個朋友。
公子緩步走進庭院,迎麵見到一個秀麗的女子。她的臉是小小的,眼睛小小的,感覺她的一切都是小小的,但偏偏不給人以精致的感覺。偏生她總給人一股英姿颯爽的感覺,你看著她就像看著一把小劍。公子心知這是白小白,謙遜的說道:“勞煩姑娘通告一聲,就說宋家長明求見。”
“不用通告了,”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妖異的好似女子的少年走了出來,他的臉色蒼白,好似重傷未愈,但是他的眼睛好似明鏡,在少年麵前公子長明似乎一下子就沒有秘密。
這就是江羨!過目不忘的江家二少!
江羨淡淡道:“宋家公子長明,能歌善舞真名士。不錯,今日一見長明兄倒真是名士風範。”
公子謙遜道:“不敢當不敢當。不過虛名。”
江羨指了指屋子說道:“恕在下怠慢,重傷未愈,不知尊下可否移步?”
公子道:“此話怎樣,這是應當的。二少重傷未愈,理當進屋。”
白小白緩步走到江羨身旁,自然的扶起了他的手臂。三人就這麼走進了屋子,白小白扶著江羨坐下,溫和的光下白小白的臉上似乎燙了一圈暖暖的暈。江羨看呆了。白小白隱晦的白了江羨一眼,然後轉身為兩人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