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憤怒的喊著,黑棺裏他什麼也看不見,像是墮入了無盡的深淵,這種感覺很不好,這總會讓他想起當年那段他什麼都做不了的時間。狂亂在他的心裏醞釀,他的劍肆意的揮著,劍氣打在黑棺上發出噗噗的聲響。
江河的腦中似乎閃過了些什麼,但是他現在腦袋太混亂了,閃過的東西過分的多他根本抓不住一絲一毫。他呼呼的喘著粗氣,呼呼地出劍,連連的戰鬥早就讓他疲憊不堪,可是他不想倒在這裏。
即使是野狗也有可以觸碰月亮的一瞬間。更何況是他。
江河猛地向前一劃,黑棺絲絲破碎。然後他看見了即將隱去的月和淡藍的天際。他眯著眼,空中彌漫著白白的霧氣,江焰就站在那處看著他,似笑非笑。
江河怒吼道:“江焰!!”
他的腳向後一蹬,整個人火箭似的竄出,劍在空中猛地竄長了一尺。江河在前進的時候閃電似的揮出了數十劍,濃密的劍氣聚成暗紅的月牙,呼呼地向著江焰飛去。
江焰歎息道:“這樣真的沒有用,你的還是不知道二品到底和三品有多少的差距。”
江焰的指尖在前方一點,純白的牆悄然浮現,暗紅的劍氣斬在純白的牆上竟是沒有一點反應,反而被一絲不剩的吞噬掉了。江焰的手向前一揮,同樣的劍氣閃電似的回斬江河。
江河的瞳孔倏的收緊,他的思維雖然混亂,但是直覺卻比之前更為靈敏。他在空中忽地一個右翻身,長劍插地,人也隨之落地。此時劍氣襲來,長劍幾乎在他落地的一瞬間崩散成櫻花,櫻花在空中旋轉著撲向劍氣。
暗紅和暗紅相碰撞。但是那反彈回的劍氣竟是比去時還要強上幾分,櫻花也不過隻是擋上一小段時間就崩散成靈力消弭空中了。暗紅的月牙更肆意了。
江焰道:“我說,暗紅月牙無所抵擋。”
暗紅的月牙嘶叫著,像是在嘲笑著江河的無用。月牙在空中跳躍了一段時間,然後像是玩膩了一樣衝向江河。江河的臉色一白,猙獰的手臂飛出,赤紅的血呼呼地向外冒著,那劍氣竟是快到這般境界,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臂已經斷了。
然而血隻是流了一段時間就止住了,不斷有血管從他的傷口處冒出,幾乎隻是一瞬間,他又長出了一條手臂,隻是新生的手臂有些瘦弱畸形。這是魔的特性,凡是魔都有瞬間快速複生的能力,隻是根據魔的等階不同,複生肢體花費的靈力有所差別。像江河這樣的小魔,複生一條手臂幾乎花費了他所有的靈力,隻是江河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身子的自然反應。
江河的臉色蒼白如紙,眼裏的紅光也若隱若現。江河累了,毫無疑問,一夜的征戰已經讓他精疲力竭了,隻剩下一股子他自己都說不出的意念支撐著他。
江焰道:“呦,不錯,真的不錯。若你沒有反叛之心,我倒是可以..。。”
靈力的大量流失倒是讓江河回複了一些清明,他斷然回絕道:“不可能!我調查不精,急於求成才混的如此下場,若是反投你麾下,我自己的坎過不去!為今之計,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
江焰道:“你可以殺我?”
江河倒也是個果斷的人,“殺不死。”
江焰道:“那又怎麼說?”
江河道:“我隻想知道,我現在算什麼?”
江焰遲疑了一會,緩緩的說道:“算魔。”
“魔?”江河慘然一笑,“魔?魔!”
他的長劍向下一揮,緋紅的劍氣四射,一旁的烈焰眾被劍氣濺射,呼呼地向一旁倒去。
江河又說道:“我自認不是好人,卻也不想變成魔。”
江焰道:“殺伐道是最容易入魔的,怕是教你的人並沒有給你靜心的法子。”
江河笑道:“有哦,有的哦。義父有給我的,還叮囑我必須修煉。隻是我覺得那法子沒甚麼用處,便丟到一旁了。原來義父早就知道。隻恨我自己。”
江焰沉默著,這時候他才完全明白江一的計劃。剛剛即位的江焰性子軟弱而且極度依賴宇小樹,江一顯然是看到了這一點,也看到了宇小樹的野心勃勃,照著這樣子發展下去宇小樹必定會篡位。索性江一給了宇小樹一個機會,把江焰送到了實驗去,讓江焰知道什麼是殘酷也斬斷了江焰與宇小樹的友情,江焰若是能歸來,那麼宇小樹必死,那麼江淹也必死,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江家已經迎來了一個強硬的家主,而江河則是江一的最後考驗。
江焰通過了,他可以獲得江府的一切,沒有通過,江河將會替代江焰成為家主。不論兩者哪個成為家主,結果都是好的。
想通了這些的江焰對江河已經沒有最初的厭惡,剩下的隻是同情,於是他說:“還有力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