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靜,你到底在幹什麼?”
黑暗中,他聽見有人在輕輕的呻吟。他搖晃著腦袋,腦袋漿糊一般沉重。他用力地睜開雙眼,看不見自己的手指。空氣中隱約漂浮著桂花的香味。一時間,他竟對自己感到陌生。
幹什麼?我沒有幹什麼,我能幹什麼?
“可是你在這裏,你屈服了。”
那個聲音不溫不火的說著。阿靜什麼都想不起來,他隻是搖頭。那頭傳來嗤笑聲,“得了吧,你再否認你也在這裏了。你個背叛者!你個懦夫!”
夠了!
阿靜很想這麼喊。可是他沒有,手指攥緊,再攥緊,指甲泛白,指甲嵌入肉中。他的眼神卻是如此的複雜。腦袋空蕩蕩的,他想不起什麼,也不想想起什麼。記憶就像是一條陰冷的蛇,除了死死地纏繞他,就隻會對他噝噝的吐著蛇信。
“難怪呢!你原本就是那些人裏最軟弱的一個,即使你叛變他們也是在微笑。微笑,嗬嗬,那對大傻瓜,除了笑,居然連罵一句都不肯!”
那個聲音逐漸尖銳,“而你,你一開始就躲在他們的背後,現在你還是躲在別人的背後。你根本沒有變!你骨子就是一條狗!就和他們說的一樣,狗!死狗!”
他們是誰?狗?哼哼,是在說我嗎?我現在很像一條狗嗎?阿靜的手麻麻的,阿靜隻是忍受著那個聲音的嘲諷。他不知道那個聲音為什麼嘲諷他,他隻是長生宮裏一個小小的侍衛,隻是一個打雜的。
整個長生宮比他強的多了是,那個聲音幹什麼單單就是找他嘲諷?阿靜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很困了。眼皮搭著,困意好像潮水襲來,那個聲音還在叨叨的念著,翻來覆去不過就是懦夫混蛋之類的,也說不出什麼新意來。
阿靜聽得煩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是對著那個聲音大聲吼道:“是啦,是啦,我就是懦夫就是狗!你高尚,你偉大,你牛,你何必在這裏和我一個廢物一般見識?!你去找可以拯救你的,我繼續我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何必來為難我?何必來為難我?!”
“哈哈哈哈哈哈!”
老實說,笑聲一點都不好聽。但是阿靜現在已經決定破罐破摔了,他現在困極了,就像倒下睡了,他明天還要去巡邏整個長生宮。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差事。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和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亂扯。
“你這樣子,他們真的很傷心。”那個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你沒有印象。束縛對你越來越大了,你已經快把我忘記了,看著我!”
那個聲音突然大喊著,所有的黑暗全部散去。然後,阿靜看見了自己。準確的說,是完全與眾不同的自己。現在的阿靜穿著長生宮最經常的侍衛裝,頭發亂糟糟的,臉都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洗過了,看過去就像是難民,甚至比難民還不如。
而那一位,那一位則是穿著衣冠楚楚,頭發整齊的束著,一柄在阿靜看來極為體麵的劍別在腰間。那個人皮膚白皙至極,阿靜都沒有想過自己白皙的樣子居然是這樣子的,居然還有一點小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