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一進白馨蕊的單人間宿舍,就驚訝地發現,她已經穿上了一條白色低胸的高腰長裙,甚至還在裸露的手臂上還帶了一條金色的小蛇形狀的臂環。
“大小姐,你今天起得可真早,連衣服都換好了。”雲姨一邊幫白馨蕊梳理頭發,一邊和她閑聊。
“雲姨,你上了年紀話就是多,如果我不先換好衣服,一會兒頭發梳好後,不是還要被弄亂嗎?”
白馨蕊指點雲姨將她黑色頭發編成一根根細發辮,每條發辮都綴滿金線和金珠,她則開始往臉上塗抹粉底。
雲姨給白馨蕊梳著頭發,嘴裏心疼地輕聲嗔怪著:“嘖嘖嘖,太可惜了。大小姐,你皮膚那麼白,那麼水靈,塗這麼厚的粉底像戴了個麵具似的,不好,不好。”
白馨蕊開始精心地化起妝來,卻還不忘嘟著嘴裏反駁道:“雲姨,你和我媽一樣,越老越囉嗦。我們00後的時尚,你們怎麼可能會懂,哼,你們早就過時了。”
“大小姐,這話,你敢跟你媽媽說嗎?”雲姨笑著問白馨蕊,她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知道她對她媽媽還是又愛又怕的。
白馨蕊也不理她,繼續用染眉膏一層層地將眉毛畫的濃黑,又拿出眼線液,將眼睛畫得極盡誇張上揚,還在眼皮上塗抹上了金色的眼影粉。
雲姨抬頭一看鏡子,“啊!”地一聲大叫出來,差點兒沒把手裏鑲了貝母的紅木梳子扔在地上。
宿舍白熾燈下,白馨蕊一張慘白的臉配上濃黑的眉目,真有點兒像是從金字塔裏剛爬出來的。
“小點兒聲,下次再這麼大驚小怪,就不讓你來我們宿舍玩了。”白馨蕊煞有介事的威脅著。
“不是,大小姐,你畫成這樣能出門嗎?”雲姨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普通保姆,在白家服務了近二十年,什麼樣豔妝濃抹的小姑娘都見過,她隻是心裏奇怪,人家都往年輕可愛打扮,他們家大小姐為什麼反其道而行之,非得要畫得像個老女人。
“哎呀,好啦,你不懂,塗上口紅就不一樣了。”說著,從化妝包裏一下子倒出三十幾隻口紅,一一打開,在唇上比著,猶豫著不知道應該選正紅、大紅、巴黎紅還是姨媽紅。
此刻,白馨蕊的頭發已經梳好了,她把雲姨推到一邊,開始自顧自塗口紅,嘴裏還吩咐著:“我那個金色的鳥羽毛的披肩帶了嗎?那可是我今天扮埃及豔後的的神器呀!”
“拿了,拿了。”雲姨不懂什麼是埃及豔後,卻按照他家大小姐的吩咐,從一個精致的小皮箱裏拿出一個罩著護衣罩的衣架,遞給白馨蕊。
“我媽媽沒說什麼吧?”白馨蕊一邊笑逐言開地披上金色羽毛披肩,一邊問。
要知道,這件珍藏在她們羅德島家中的金羽毛披肩,可是兩年前黃雅倩在一個拍賣會上重金拍下來的,據說是當年伊麗莎白·泰勒拍《埃及豔後》時用過的真品。作為演員,她也是出於對那位豔冠群芳的表演藝術家的特殊敬意,才斥資買下了這件披肩,因為太過昂貴,樣子也著實誇張,她自己還從來沒穿過一次。
“夫人說了,她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絕對不會摘個月亮來打發你。”
身著重裝的白馨蕊一走進校園,並沒有像雲姨擔心的那樣,會被大家圍觀議論,因為,今天大家都很放飛自我,打扮的樣子依然走本周路線,卻朝著更加千奇百怪的方向一路狂奔。
大嘴巴的阿曼達打扮成了她崇拜Lady Gaga的,創作型歌手彼得打扮成當紅歌星賈斯丁·比伯、尼古拉斯少見地穿上了一身西裝,將自己打扮成奧巴馬。
辰辰的生物老師史密斯先生,居然將自己頭所剩不多的灰白色頭發弄得蓬亂不堪,自稱這個造型是向他崇敬的愛因斯坦致敬。
文瑾照著居裏夫人的照片給自己捯飭了一番,她那本來就有些呆板的小臉,隻要戴個假發髻,穿上個頗有些年代感的,保守的深色木耳邊領子長袖襯衫,配上一條碎花長裙,就已經有八分神似了。
剛出院的李恩,並沒有因為手上臂還打著石膏,影響到他的娛樂致死的精神,他戴上了黑框眼鏡,披上黑色的大披風無論走到哪裏,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裏都拎著一個長把大掃帚,美其名曰哈利波特附體。
最過分的要算是辰辰,他仍然穿著那件深藍色的西裝款式校服外套,配了一條鐵灰色製服款及膝短褲,在白襯衫的領口處係了一個醒目的紅色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