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我的時間是有成本的(1 / 2)

這間屋子裏坐著六七個人,外間還有那麼多令人生厭的大塊頭,如果隻有一個入口,遇到緊急情況,他和巴斯蒂安就別想逃出去了!

一想到這個問題,威廉的心咚咚直跳,緊張和恐懼的感覺比初來時還要強烈,以至於,他完全無法完整地回憶起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走進這個房間的,之前的記憶斷片了,那些場景在威廉腦海中破碎成交替切換的鏡頭,混亂地搖動著,而那些僅僅發生在幾分鍾前。

他迅速掃視了整個房間,徒勞地想找到一條逃生的通道,然而,觸目所及卻更令他絕望。

這間屋子比他們平日上課的教室還要大四、五倍,堅固厚實的水泥牆壁上縱橫交錯著各種管子,管子上那些黑色塗層已經開始剝落,露出帶著棕紅色鏽跡的管壁。

滿眼都是十九世紀中期的古老家具,它們儼然是擱置不用的棄物,隨意無序地堆放著,卻令人徒增壓抑。

最惹眼的是屋角那架華麗的三角式古鋼琴,與整間房子的氣氛很不和諧,諾大的白色琴身上積了厚厚的灰,琴蓋打開著,從色澤暗淡發黃的琴鍵可以看出,這架鋼琴著實有些年頭了。鋼琴那寬大的流線型頂板上,放著一頂落滿灰塵的呢製禮帽,禮帽旁邊還有一束早已風幹了的玫瑰花。令人唏噓的是,鋼琴的一條腿折斷了,琴身歪斜地依靠在牆麵邊,像一個穿著華服的跛腳紳士,張開巨大的嘴艱難地喘息著。

麵前這張老式哈克尼斯圓桌,比平日上課用的那種更加厚實笨重。一根突出的圓角厚鐵條貫穿在桌麵偏右的位置,它的作用似乎是將裂開的兩半桌麵重新钜在一起,像極了一塊被用來遮掩疤痕的創可貼,卻徒勞地讓疤痕變得更加顯眼。

桌上擺著一架帶有凸出旋鈕的老式收音機,巨大而笨重,那應該是上個世紀中的東西,昆丁麵前那個形狀不明的水晶煙缸中堆了些棕色和白色煙蒂。

此刻,桌子內側的皮質圈椅上已經坐了一排身材高大的男生,中間的四位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從左到右依次是Jacob(雅克布)、Hunter(亨特)、Sean(肖恩)和Luis(路易斯)。

他們和昆丁、威廉、巴斯蒂安都是同一年級的,在過去的三年多時間裏,威廉曾經和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在課堂或課外活動中有過無數交集。他清楚地知道,他們是學校這個神秘組織藍色錫安隱修會的大佬。

威廉在心裏冷笑,這些平日拽得不可一世的富屌紈絝子弟,三年多來居然心甘情願為某人馬首是瞻,這一點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對麵的幾位還算頗給威廉麵子,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些許笑容。

昆丁的目光一直興致盎然地看著威廉和巴斯蒂安,似乎是在看一份營養美味,卻等候多時的外賣。

他看起來比平日更隨意,穿了一件超大碼的黑色的衛衣,上麵刺繡著凸起的白色骷髏頭圖案,與左手食指上那個碩大的白金骷髏戒指相映成趣。

為了彰顯待客之道,昆丁稍稍坐直了身體,象征性地微微欠身,伸出雙臂,對呆立在屋子中間的兩個人簡短地說了一個“坐”字,甚至沒有加上“請”。

巴斯蒂安如同得了大赦,跌坐在離他最近的一張椅子裏。

威廉卻沒有坐下,他的視線落到昆丁高高翹起腳上,穿著49碼黑白相間的耐克限量版運動鞋的大腳,此刻正在輕微抖動著,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對手看出自己的緊張,威廉這樣告誡自己,他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他力圖平複心情,調動氣潛意識中所有的勇氣和智慧,驅趕此刻恐懼和緊張,他明白,如果自己想活著離開這個房間,就必須保持冷靜。

他腦子裏想的隻有一件事:另一個出口在哪裏?

很顯然,這個地下空間還有另一個通道,昆丁一夥進入這個地下室,並沒有和他們走同一條路徑。

“怎麼?不請我參觀一下?”威廉一邊拖延時間,一邊繼續觀察這個房間,終於在一對搖搖欲墜的櫃子旁邊發現了兩扇門。他想也沒想,徑直朝其中一扇雕花木門走去。

昆丁眯起眼吐出一口煙霧,帥氣地打了個響指。

凱文幾步跨到威廉前麵,大手一擰門把,“哢噠”房門應聲而開。

隨後,凱文訓練有素地撤到他身側,威廉心想:昆丁果然禦下有術,連凱文這樣的人都能調教得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