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擔心,在我畢業之前,我們這一屆合唱團管理者會與新的一屆合唱團官員充分交流,將之前四年在合唱團裏獲得的經驗,和走過的彎路統統告訴他們。你知道,我今年成功申請到了耶魯,就是要歸功於四年合唱團經驗和一年團長、兼首席領唱的職位上得到的收獲。我希望你能考慮我的提議。”
“嗯,請讓我考慮一下……”羽悠話音未落,伊麗莎白的手機就響了。
她對羽悠說了聲“抱歉”,然後接起了電話:“什麼?不不不,這怎麼可能?你們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迎著霞光,看著學姐那張原本還微微泛紅的麵頰,一點點血色盡褪,又變得像過氧化物那樣慘白,羽悠心裏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還未等她張口詢問,就聽伊麗莎白從心底深處發出一聲虛弱無力的痛惜呼喊:“哦,不……”然後,就淚如雨下。
羽悠嚇了一大跳,忙問:“怎麼了,不要緊吧?”
伊麗莎白渾身顫抖,嘴唇煞白,張了張口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來,身體毫無征兆地朝羽悠的方向傾倒過來。
羽悠知道學姐有家族遺傳的心髒病,忙扶住她,問:“要不要去弗森小姐那裏……”
“不,扶我去學生會,就現在!”伊麗莎白艱難而虛弱地說完這句話,語氣卻不容置疑。
餘光裏,羽悠看到伊麗莎白已經是淚流滿麵,她虛弱地喘著氣,從書包裏摸出一粒白色的小藥片塞進嘴裏。
“去診所吧。”羽悠輕聲勸著倔強的學姐。
伊麗莎白卻並沒有答話,固執地將半個身體撐在羽悠的肘彎裏,勉力拖著羽悠朝前走。
羽悠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看著伊麗莎白難受的表情,也不敢貿然開口問,隻得扶著她一步步朝主樓方向走去。
盡管伊麗莎白苗條瘦弱身輕如柳,但是,長時間依靠著羽悠也令她感到有些難以負荷,兩人艱難的朝前走,辰辰正好從數學研究中心出來。
他詫異地看著兩個女生,先和羽悠打了個招呼,又問伊麗莎白:“你不舒服嗎?”
伊麗莎白剛服了藥,比剛才有所好轉,她搖搖頭,說:“老毛病,一會兒就沒事了。我們現在要去學生會……你過來扶我一下就好……辛西婭實在累得不行了。”
辰辰和羽悠一邊一個扶著伊麗莎白進了學校主樓。
推開了學生會辦公室的大門,辰辰和伊麗莎白先走進去了,羽悠在門口停住腳步,正在猶豫到底是該進還是不該進,一眼卻看見了勞倫和丹尼爾。
她知道勞倫並不是學生會的成員,心裏正在納悶兒,就看到她朝自己招手。
伊麗莎白拉了拉她的衣袖,也對仍呆立在門口的羽悠說:“進來吧,今天不是學生會的會議。”
進入辦公室,隻見,羅傑斯、安東、伊娃、彼得、斯蒂文、艾倫等人都在,氣氛十分凝重,看樣子正在談什麼緊急的事情。
隻聽羅傑斯問道:“……艾倫,剛剛跟你爸通電話,作為專業人士,他給出什麼思路?”
“他說,法庭通常會在48小時,最遲72小時內決定是否立案,如果未能立案,就會獲得無罪釋放……”艾倫蹙眉,手裏不安地摩挲著自己的手機,語氣卻極為嚴肅。
辰辰聽得一頭霧水,他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我根本就不相信威廉會做什麼違法的事。”勞倫輕輕依著丹尼爾,能看出她臉上還有剛剛幹涸的淚痕。
身旁的幾個同學也隨聲附和著。
伊麗莎白此時身體似乎恢複了正常,她打起精神說道:“誰能告訴我,威廉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把他抓走?”
沉默,屋子裏忽然寂靜得可怕。
聽到此處,辰辰冒了一身冷汗,他終於明白,下午物理考試時聽到的那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是什麼了。他偷眼去看羽悠,她也呆怔在那裏。
“不知道。沒人知道。”伊娃的聲音頹然無力。
“你不是去過農校長辦公室了嗎?”勞倫忽然轉向羅傑斯,一雙冰藍色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看。
羅傑斯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校長他……他看起來很……不好,是的,比上次農太太心髒病發住院還要不好。”
“那他到底說了什麼?”丹尼爾聲音有些急迫。
“他說,他正在給全體師生和家長寫郵件,請求大家從保護當事人的角度考慮,不要以任何形式詢問或打探。學校不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訪,如果有同學接受采訪,需要事先與學校溝通……還說,要整頓學校,特別是十二年級。”羅傑斯一口氣轉述完校長的話,唯有最後一句,聲音忽然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