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曖昧(1 / 2)

“咦?怎麼還憂鬱了呢?愣什麼神啊?”文瑾摘下鑲著皮革的工作手套,用手指戳了一下義廷的寬腦門。

“那啥……沒愣神啊。”

義廷隨口應著,努力將自己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可是,李恩的那句話卻如同《最炫民族風》的旋律般魔音貫耳,在他腦海中縈繞不去。

放假回國的前一天,義廷去隔壁宿舍找李恩道別,順便幫他收拾行李,隻因,前幾天網球總決賽中,李恩拚盡全力,胳膊不小心脫臼了,彼時仍未完全恢複好。

趁著晚餐前的時間,兩人又是整理,又是裝箱忙得不亦樂乎。李恩用一隻手蓋上塞得滿滿的大箱子,一邊將打包帶在箱子上係成十字,一邊叫著:“夥計,過來幫我拽一下。”

義廷知道李恩的手臂使不上勁兒,忙丟下手裏正在整理的封存物品,跑過去,說:“你閃開,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隻見他一手攥住打包帶甩出來的一截,一手按住箱子猛力拉拽,然後,將長出來的部分從十字交叉的中心處穿過。

李恩蹲下身,幫義廷給打包帶打結,嘴裏忽然很沒有人文關懷地冒出一句話,完全不顧自己的直男癌好友,能不能接受這種一個彎不拐的生猛方式,他問:“你說,你和蒂娜現在到底算什麼關係?”

義廷像被錐子紮了一下,手一鬆,僵直地縮起脊背。繩結還沒扣牢,力道一泄,馬上鬆脫開來,他口中埋怨道:“啥到底啥關係啊?我說,你幹活兒就不能專心點兒嗎?”

說著,他急匆匆將打包帶重新捆紮拽緊,穿十字,打結,又將剛才的流程走了一遍,卻怎麼看怎麼顯得手忙腳亂。

“咱們兄弟就別裝傻了。現在,你到底是在追她,還是已經追到手了?”李恩一屁股坐到床前的橢圓形絨毯上,仰頭看著義廷。

義廷猛薅了幾把亂蓬蓬的鋼針發,轉了轉眼睛,硬著頭皮吹牛道:“追到手了。”

不成想,李恩拍了一下身下的絨毯,霍然站起身來,道:“追到手個大頭鬼啊!每次看你們倆一起去圖書館學習,都是一前一後地走,中間隔著30厘米。這擺明了就是連手都沒拉過的節奏啊?”

“不是啊,拉過,我不是給你講過,在密西西比那次……”義廷梗著脖子漲紅臉強詞奪理。

“那是特殊情況,根本不算數!”李恩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拍了拍義廷的肩膀。

“你那是啥表情?都知道了,還給人添堵?行吧,就算……我正追著呢。”義廷鼓起腮幫小聲嘟囔著。

李恩抓起床上的一隻不大不小靠包,朝自己這個不爭氣的朋友扔過去,道:“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咱們先不說前兩年,你們倆又是一起參加返校節舞會,又是去夏令營,有事沒事兒膩膩歪歪。就從做飛機開始算起,到現在都有小一年了吧!每天除了上課、睡覺、訓練,你們倆有一分鍾不在一起嗎?一起去吃飯,一起圖書館,你陪她去教堂做禮拜,她去看你網球比賽……要是人家別的小情侶,紀念日都慶祝了好幾輪了,你居然好意思告訴我說,還在追?!那天,我還親眼看見你們用同一個杯子喝水……”

義廷連忙擺手,避重就輕道:“沒……沒用一個杯子,她隻是習慣用我的杯子蓋。”

李恩從鼻孔了哼了一聲,道:“放眼望去,校園裏所有的小情侶,還有比你們更臭味相投,步調一致的嗎?”

“你明天一早5點趕校車機場,又不著急了,是吧?”義廷選擇性失聰,不再理會好朋友的質疑,一個人在宿舍裏上上下下地忙活開了,仿佛明天要走的是他自己。

此刻,他隻能用忙碌來掩飾內心的不安,他從不願仔細去琢磨自己和文瑾的關係,其中,似乎包含了太多經不起琢磨的地方。

文瑾學習比他強太多了,文瑾是來自北京的,文瑾將來一定能進入哈耶普這樣的大牛校,而自己呢,除了體育方麵成績驕人,還有什麼可以配得上她?

李恩看著沒頭蒼蠅般在屋裏亂轉的小夥伴,像個過來人一般開口,說道:“大哥,別怪我沒提醒你,戀愛這種事情,最忌諱的就是曖昧。時間一長,你們就會習慣這種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不會去認認真真開始一段戀情了。”

義廷專心致誌地將李恩不帶走的行李打包,裝在搬家用的大紙箱裏,用寬膠帶密封好,再拿起筆,無比認真地在箱子蓋上寫下李恩名字和年級,隻有達到這樣要求的箱子,才能有資格被送到宿管老師那邊封存。他還故意將撕膠帶的聲音弄得賊響,吃喇吃喇的聲音正好能自欺欺人地蓋住李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