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許是昨夜睡得好,慕小詞醒的很早,他在睜眼的瞬間眨了眨眸子,這裏,不是他昔日在相府居住的屋子。
“小詞,醒了嗎?”屏風外,顧宛央練完劍,正準備進去拿要換的外衫,此時聽了他起身便出聲詢問。
他愣了愣,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點點頭“嗯”了一下。
以為這是得了許可的意思,她繞過屏風,邊走邊道:“起來記得用早膳,我要先出……”
話未說完,她的視線在他身上頓住,眸底沉沉一暗,喉間緊了緊。
經過一晚,他裏衣的帶子鬆了,就這麼坐在床上,自然便流露出鎖骨下玉瓷般白皙精致的肌膚。
什麼都不想做了,她身上的每一處,都在拚了命地叫囂著去要他。
察覺出她驀然的停頓,他疑惑地看看她,又在意識到自己鬆垮的裏衣時臉頰一紅,拉過被子迅速裹了上去。
她頭一低,隻字未言,轉身便出了屏風。
她怕自己忍不住,因為他對她的影響太強烈。
“小詞,我今日要出門,你……一定記得用早膳,我……走了。”
屏風外傳來她的話語和腳步聲,他在床邊驀地眼睫一垂,死死抿著唇,他將身上的被褥緊了又緊。
既然這麼不願看到他,她當初為什麼要和他成親,昨日又為什麼要帶他回來?
————
因著弓箭的事情不能再拖,顧宛央出門,是直接去了蘇府。
這一次,迎接她的是蘇府年邁的老管家,那老管家打小看著蘇悅長大,端的是一門心思為蘇悅好。
這一見到顧宛央,忙拉過她的手,急道:“顧大小姐,老奴知道悅悅那閨女同你最親,也最能聽進你的主意,這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幫老奴個忙。”
因著蘇悅,顧宛央對這位老管家也素來是滿心敬重,她當下點點頭,“您先別急,咱慢慢說,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老管家歎口氣,“顧大小姐也知道那雲公子吧?”
顧宛央頷首。
“就是因為他,悅悅那閨女如今又被罰跪了祠堂,她母親還不讓送吃食進去,這都整整第四日了,老奴看著,這心裏疼呀……”
顧宛央微微一怔,蘇悅的母親她知道,那是個一貫趨炎附勢的女人。
前世,她死活不允雲意進蘇府,說是雲意拋頭露麵傷風敗俗,實則卻是一心想給蘇悅討一門好親事,多結交一個皇室貴胄。
和她比起來,蘇禦史,亦是蘇悅嫡親的祖母,才真是因為雲意毀了的名聲會傷及蘇氏門風而一力勸阻。
對於雲意的堅強,那時的蘇禦史其實打心眼裏有幾分喜歡,隻是這喜歡敵不過蘇家幾百年書香門第的名號。
今生,雲意不曾痛失清白,蘇悅又因邊關戰事一戰成名,有些理所應當地,顧宛央認為這兩人成親應該難度不大。
卻未料,這其中還是有這麼多阻礙和艱難,蘇悅還是要此付出這麼多的努力和辛苦。
畢竟,和她那時跪祠堂三日的情況不同,蘇氏是真的門風嚴謹,那條條家規裏,跪祠堂是最肅正不容兒戲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