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你怎麼知道?”
“嗯?”謝斕眨眨眼睛,好像完全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問:“祖母的首飾是紅玉掌管,首飾丟了,她當然難辭其咎。我的桃夭閣隻有青雲一個丫環,丟失的首飾出現在桃夭閣,不是青雲是誰?”
眾人:“……”
窗外的景樾:“……”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沙嬤嬤實在忍不住,還是挨上前:“三小姐,你沒有證據,怎麼敢隨意指摘老祖宗的丫環!”
謝斕笑了笑:“你沒有證據,都敢誣陷我,我隻是說出事實,有何不妥?難道首飾不是紅玉掌管?難道青雲不是桃夭閣唯一的丫頭?”
沙嬤嬤張口接舌,隻得轉頭向老太太:“老祖宗,那青雲不過是個丫環,哪會有這膽兒!背後必定有人指使!”
她斜眼看她,誰知謝斕一副“你又不是跟我說話關我屁事”的模樣,隻看著老太太,理都不理她,沙嬤嬤隻得咬牙問她:“三小姐說是麼?”
謝斕點點頭:“嗯。”
沙嬤嬤:“……”
她都快哭了!攤上這種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完全進行不下去啊!她忍不住又去看朱氏,朱氏慢慢的理著袖角,毫無出頭之意。沙嬤嬤隻得道:“青雲是你的貼身丫環,她做什麼事,你豈會不知?”
謝斕道:“我確是不知。所以我方才已經向祖母請了律下不嚴,愚鈍失察之罪。”
沙嬤嬤一怔,一時竟無言以對。謝斕冷冷續道:“而且嬤嬤這話,我聽著不妥,我是青雲的主子,她做下壞事就要攀扯我,那紅玉是祖母的丫環,難道祖母還能偷自己的東西?”
沙嬤嬤一窒,臉都青了,翻身跪下,不住叩頭:“老祖宗,老奴沒這個意思啊!老祖宗明察啊!”
老太太黑著臉:“行了!大半夜的嚎什麼!”
眼看屬下被謝斕幾句話打擊的潰不成軍,朱氏終是起了身:“老祖宗心疼珊丫頭,兒媳明白。可是一來,紅玉是個聰明丫頭,她既管著首飾,但凡出事就要著落在她頭上,她怎會不明白這理兒?還不拚命守著?”
“二來,那青雲雖則跟著珊丫頭來了幾趟喬鬆堂,也不過是在外頭侯著,連內室都不得進,哪能跟紅玉識得?縱是識得,也不過是兩個丫頭,借她們個膽兒,也不敢動老祖宗的東西。”
她慢慢抬起頭,看著老太太:“那些不過是珊丫頭想當然爾的推測,還須再細問問才好。東西畢竟是在珊丫頭房裏搜出來的,珊丫頭是錦繡閣的正經主子,若是傳出去,豈不帶累了三丫頭的名聲?再者說,連老祖宗的房裏的東西都看不住,也叫人笑話。”
一聽這話,老太太便沉了臉:“府裏的事兒,我看哪個敢在外頭亂嚼舌根子!”
這話擺明了指桑罵槐。朱氏上回的事兒,老太太顯然還沒氣過,瞅著機會便要發作一二。
朱氏卻像完全沒聽懂一樣:“縱是外人不知,這偷雞摸狗的事兒,也須嚴懲。府裏這麼多下人,若是連老祖宗房裏的東西都有人敢偷,何況別的房裏?少爺們還好說,家裏的小姐嬌貴的很,丟東西事小,若是嚇著了,倒也難辦……”
嘖,這位是標準宅鬥範兒,每一句都話中有話。老太太也不過是趁機發作她一把,心裏已經有了打算,冷冷的道:“把紅玉和青雲都叫進來!好生查問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