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驗……”謝斕道:“我心裏已經大概有譜,再驗幾個,也可以更明確,不方便的就暫時不驗了。”
她側頭想了想:“還有,我想要這些案子的卷宗,還想找幾個對京城了解的人,問一問當時的情形,另外,我希望能有人帶著我,去幾個案發現場……嗯,就是武師被殺的現場看看。”
綏靖侯微怔,如談忠本就是捕頭出身,兼職仵作,所以看看卷宗之類還有些道理,可是謝斕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就算巧合會驗屍……也完全不可能會查案子,要卷宗做什麼?
謝斕見他遲疑,已經迅速了解,挑了挑眉:“如果侯爺覺得不方便,那就隻帶我去被殺的現場看看就好。”
綏靖侯咳道:“好,可以。”
他頓了一頓,嚴肅的解釋:“侄女兒不要誤會,我方才猶豫,不是信不過侄女,是覺得已經太過偏勞侄女,有些過意不去。若是侄女覺得卷宗有用,這些事情,我全都可以答應。”
謝斕挑眉,不由得展顏一笑,覺得這一家子其實性情都頗直爽,倒是可結交的。於是道:“多謝侯爺。”
於是謝斕在侯府接連待了三日,驗完了幾具屍身,過後又與幾個對京城十分了解的禁衛軍談了許久,還與談忠一起,去武師被殺案的現場查看,雖然大多都已經破壞殆盡,但偶爾,也會有不少收獲。
在這個時間裏,談效便把武師被殺案的卷宗抄錄,又將現場發現和驗屍發現整理到一起,著人送了給她。
而就在為朱承驗屍那一日,綏靖侯已經將這些事情細細稟了聖上,禁衛軍亦將諾大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卻仍舊一無所獲。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兩月之期越來越近,綏靖侯和林琅幾乎焦頭爛額,卻是全然的無計可施。
甚至武師還在一個一個的死去,朝中大臣屢屢當庭質疑,楚皇為安民心,便把事情簡單交待了幾句,用意自然是要警戒單身武師小心身邊人。
可是這麼一說,就等於將謝斕放到了明處。人人都知道,寧遠侯府的三小姐,居然還會驗屍!而那個凶手既然消息靈通,也一定有機會得知,所以,她就變的不安全了。
所以從那天開始,綏靖侯便派了幾個禁衛軍日夜隨行保護,連她回府,也都跟著。談忠談效也是常來常往,老太太其實並不真正明白發生了什麼,卻是樂見其成,對這種全然不合規矩的事情也是裝聾做啞,於是謝三小姐,瞬間變成了寧遠侯府,乃至整個京城中,最特別的存在。
其實謝斕一直沒閑著,她自從拿到了那些卷宗,便一直在細細研究,總覺得有很多事情呼之欲出,卻是怎麼都得不出一個明確的認知。
其實做為驗屍官,她的責任已經完全盡到了,可是做為一個警察,沒抓到凶手之前,她簡直寢食難安,沒日沒夜的細細研究,早忘了她的初衷本來隻是為了立足。
算起來,此時距離兩月之期僅有三天。
謝斕又關在房裏看了一上午,始終沒理出一個頭緒,索性搬了卷宗去花園涼亭中細看,一邊看,一邊在紙上記錄,兩個禁衛軍侍立一旁,嚴神戒備。
忽有腳步聲傳來,身邊侍立的寸草迎上幾步,福身道:“大小姐。”
兩個禁衛軍麵無表情的上前擋住。他們受命保護謝斕,就算老太太來了,謝斕不點頭,也是不許靠近的。史婷暗暗咬牙,眸中有一絲恨意閃過,麵上卻矜持道:“三妹妹,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