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斕跪在他身後,聽的簡直要笑出聲來,怎麼沒發現,寧遠侯也是個活寶,不管對麵是誰,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壓根就影響不了他的節奏啊,他始終就那麼認認真真,一板一眼的。
太子也被他的態度氣的不輕:“謝恒!難道孤還能冤了她不成?到現在婷兒還在床上痛的死去活來!全都是這丫頭害的!”
寧遠侯不疾不徐的道,“殿下自然不會錯……嗯,不知小女是怎麼害了婷兒的?”
太子怒道:“你去問她!”
於是寧遠侯真的轉頭問謝斕:“珊兒,你可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斕端出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
父女倆一搭一擋什麼的……太子氣的臉色都變了:“分明是你故意引婷兒去那荒園,害得婷兒被馬蜂蟄了,你還裝蒜!當孤是瞎子不成!”
謝斕滿臉不解:“荒園?殿下是說和風院嗎?”她搖搖頭:“我去和風院,是為了給父親采含笑花,用來做書簽,大姐姐怎會跟去?那荒園久已經無人照管,老鼠蟲子多的是,我要不是為了采花,我也不敢去的,大姐姐為什麼這麼不小心?”
太子一窒,直到這會兒,才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是啊,謝斕走都走了,她再厲害,還能控製馬蜂?難道真是巧合?可是卻不願丟了麵子,冷冷的道:“誰知道你使了甚麼花招!”
寧遠侯叩了個頭,鎮定自若的,“殿下這話不過是臆測,並無甚麼真憑實據……那殿下今日前來問罪,不免顯得名不正,言不順。即便小女真的做了錯事,也是微臣家事,殿下無媒無聘,為我長女出頭,仍是名不正,言不順。”
太子氣的瞪圓了眼睛,寧遠侯毫不遲疑的續道:“恕微臣直言,殿下身為儲君,擅闖微臣書房,插手微臣家事,此舉十分不妥,還望殿下謹言慎行,勿忘規矩禮法,莫失儲君氣度。”
謝斕簡直要為寧遠侯怒點三十二個讚!古代讀書人的嘴皮子真是沒誰了!而且這個犯顏直諫的氣節也是棒棒噠!
可是太子卻顯然沒有這樣的好風度,一聽這口吻,頓時勃然大怒,指著他:“孤不用你來教孤怎麼做儲君!別以為孤不知道!你們從來沒把孤當做儲君!你們表麵上比誰都恭敬,心裏卻根本看不起孤!連一個久不入朝的閑臣也敢教訓孤,你們把孤當什麼!”
寧遠侯又鎮定的叩了一個頭,語聲清朗:“殿下言重了。聖上英明,既立殿下為儲,自然是因為殿下有過人之處。微臣為人臣子,絕不敢對儲君不敬。還望殿下莫要多心,以免辜負了聖上一片愛重之心……”
不知這話戳中了太子甚麼痛處,太子眼都紅了,大怒道:“口口聲聲聖上英明!有沒有在乎過孤英不英明?你們可知孤過的是什麼日子?孤有蟾宮折桂之才,孤有獨鬥四方之勇!可是父皇隻是讓孤在禮儀慶典上占個太子之名!走個過場!”
謝斕瞬間就醉了,少年,你一個預備皇上,羨慕狀元蟾宮折桂?你還能更沒出息點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