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急了:“母親,我所參俱是實情,並無虛妄之言……”
老太太直接打斷,一揮手:“那也不行!你這是以下犯上!”
寧遠侯噎住,他終於發現跟老太太沒法講理了,急的連連嗟歎,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老太太以為他聽進去了,這才放緩些聲音,循循善誘:“恒兒啊,你縱不想別的,也該為婷兒想想,太子對婷兒這般上心,婷兒很快就是響當當的太子妃!將來太子登基,婷兒便將母儀天下!我們侯府也成了皇親國戚!誰還敢小看咱們?你縱要參,隨便參個旁人就好啊,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參起自家女婿來了?”
謝斕險些沒笑出聲來。
老太太腦子糊塗,大局觀全無,偏還自以為精明,又極其強勢,萬事硬要做主。這話說的,簡直詮釋了一句話“人若無恥天下無敵”,她顯然絲毫不覺得,拿孫女兒巴上太子,然後拽著這根裙帶,一家子跟著雞犬升天有什麼不對,反而為此沾沾自喜。
寧遠侯也有些憤怒,朗聲道:“母親這話錯了!太子與婷兒無媒無聘,卻私相授受,這是背德之舉!婷兒不避形跡,結交外男,這是失德之行!母親不可放任!”
“父親!”史婷看事情不妙,捂著臉跑過來,哭倒在寧遠侯腳下:“父親,婷兒與太子情投意合,您不能這麼狠心!棒打鴛鴦啊!”
寧遠侯氣的無話可說:“你……你這話什麼意思!竟隨便說出這種不知廉恥的話來,真是,連為父都替你羞恥!”
史婷頓了一頓,直哭的涕淚俱下:“父親!您疼疼婷兒嘛!難道婷兒不是您的女兒!您怎麼能一心隻想著三妹妹,置女兒的將來於不顧!”
寧遠侯氣的直發抖:“這與珊兒又有什麼關係?我早便說你與太子來往大大不妥,你卻一徑裝聾做啞,渾不顧及閨中貴女的德行,到頭來反成了為父之過?”他指著她:“你若還認我這個爹,便馬上與太子斷絕來往!”
“哎呀!”老太太急打岔道:“你訓婷兒做甚麼!太子是君,咱們是臣,太子要來,咱們還能擋著不成?人家不是說了,這‘一家女,百家求’!這是咱們婷兒的大福份!你若覺得無名無份不妥當,婷兒呀,你找機會同太子說說,能不能過個明路,也省了你父親為你操心。”
謝斕簡直歎為觀止,這人居然能勢利到這種程度,糊塗到這種程度!寧遠侯攤上這麼個娘,也是夠糟心的,專業拖後腿啊……
早見史婷哭道:“太子因為父親的事,連我也怪上了,今早還同我發了脾氣,我,我有甚麼臉去讓他來求親……祖母,婷兒隻有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婷兒啊!”
她轉身抱住老太太的腿大哭,寧遠侯七竊生煙,放大聲音:“夠了!太子縱然求親,我也絕不答應!縱有明旨賜婚,太子有過,我也照參不誤!”他拂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