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斕道:“你放心,關乎我父親,我不會主動跟皇上提的。但是如果真的是,這個時候你換人,不論是找甚麼由頭,都會打草驚蛇。”她想了一想,“你不要動禁衛軍,你在朝上應該有人脈的,你找個禦吏,參我父親行止失察,結交外邦什麼的。”
王承申吃了一驚,瞪著她,謝斕道:“皇上也差不多該發作了,遞上這個台階,我覺得,皇上可能會順水推舟,委我爹一個什麼差使。自然就斷了往來。而且不會令人生疑。”
王承申連連點頭:“釜底抽薪,妙計!”
謝斕撐著頭:“也許隻是我們想多了……畢竟這京城之中,既沒有死亡,又沒人失蹤,他們要傳遞,能傳甚麼呢?”
王承申走了,她還在想這個話題,總不會是刺駕或者造反?這種倒是需要時間籌備,可是東方煽絕沒有這個膽兒啊!條件也不成熟啊!正在冥思苦想,忽有留在寧遠侯府的禁衛過來,說老太太跟前的婆子過來傳話,讓她晚上務必回去吃飯。
謝斕道:“有甚麼事兒?”
禁衛軍道:“那婆子隻說今日是食新日,大家都須在。咱們的人探聽了一下,說是一早錦國太子送來了些新鮮果物,勾起了謝老夫人的興致。”
食新日?其實就是小暑唄?真的是找不出理由了麼,拿小暑做文章?謝斕笑了笑:“好,我到時會回去的。”
晚上回府,遙遙便見廳中燈火通明,她一進門兒,老太太便笑道:“珊丫頭回來了。”她笑著招手,話裏帶刺兒,“我們珊丫頭可是個大忙人,連祖母都輕易不得見呢!”
老太太一心想帶著她出去走動,風光風光,可她一直沒給她這個機會,看來她心裏這是有氣呢!謝斕假裝沒看到她的動作,淡定的道:“的確是有些忙。”
老太太臉上有些下不來,笑也收了:“你父親都不見這般忙,你倒忙了?”
“說的也是,”謝斕笑眯眯的堵回去:“祖母若是覺得我忙了不好,於孝道上有失,我便向皇上請旨,撤了我洗冤使的職位。”
老太太氣的臉色發白,卻勉強笑道:“瞧珊丫頭這是說的什麼話,這給皇上辦差,怎好打商量的?祖母跟前不是還有你大哥哥大姐姐他們麼!”她轉頭道:“快來嚐嚐太子殿下帶來的果物兒,著實新鮮著呢!都是一頂一的好東西!”
謝斕早看到桌上擺著大盤的荔枝和水蜜桃,還有些泛青的香果,不由得嘲諷的一笑,就這麼點兒東西,就把老太太哄住了,眼皮子淺到什麼程度!
朱氏早就坐在堂上,謝斕假裝沒看到,她不曾上前見禮,她居然也就沉住了氣,不曾開口說話。畢竟現在她老爹已經被謝斕一舉拉下馬,她識相,就還是二品官的夫人,順便還是二品官的嫡母,不識相就是個棄婦。所以她就算再恨她,也不敢惹她。
而除了老太太和朱氏,其它人隻有給她行禮的份兒,謝斕環顧一圈,忽然覺得蠻揚眉吐氣的,見謝修寧縮在一角,便過去拉了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