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樾默然點頭:“那日我的人跟著你,沒在府上,但外頭我也布了人,曾見過一個高手自侯府逸出,當時不知有事,便沒追。我後來一直令他們追查,今日才知,居然是楚皇的影衛。”
原來如此!謝斕點了點頭。
她當時的確是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現在細想想,如果這場戲真是東方煽安排的,那他就沒必要再在驛館裏多殺一個人……那樣時機豈不是便不好把握了?萬一她真的同意驗屍,那他在寧遠侯府排的這一出,豈不是便耽擱了?
但若是楚皇出手,就處處都說的通了,楚皇本就對她的性情,極為了解,曉得她對自己人,是極其看重的,若是得罪了她在意的人,她也會極其憤怒。甚至他也了解她對生命的重視,曉得要挑起她的憤怒,一個陌生人就足夠了。
而他也明知道,東方煽來此,不敢殺她,就隻能想盡辦法拉攏她,所以為了避免她倒向大錦,便用一個小小鬧劇,讓謝斕徹底厭惡東方煽,預先堵死這條路!
雖然身為帝王,此舉無可厚非,可是此時得知,心裏的確有些不舒服。謝斕歎了口氣,看著天:“其實也不算壞消息啊!對結果沒有甚麼影響。東方煽,是怎麼都要收拾的,有這一著,沒這一著都一樣。”
景樾點了點頭,輕咳道:“楚皇這隻老狐狸,其實本來待你便不好。他給了你二品的洗冤使,好似寵信有加,風光無限,可是你看看,你這個堂堂的二品大員,手下卻無一兵一卒……”
他手指門外:“例如那些禁衛軍,隻是‘受皇命保護你’,而禁衛軍,隻是因一時一事偶爾聽你調遣,甚至這‘調遣’也非出自他口,是王承申意會的……他一直在防備你。”
“是哦!”本來並沒有深想,可是被他這一提醒,謝斕忽然覺得自己是有點兒悲催。她鬱悶晃了晃兔子耳朵,看他一直盯著她看,便學他平日的模樣,拉了拉他的頭發:“好啦,小景,你有話就說。”
“你怎知我有話要說?”景樾不由得一笑,偏頭看著她雪白的小手兒,眼神漸漸溫柔:“小斕,等幾日,我帶你去武道山如何?雖則武道山測試資質,通常是在每年二月,但十月十五亦有一個尚武大會,我帶你去瞧瞧熱鬧,順便測試一下。”
“好啊,”謝斕笑道:“我早就想去武道山了!向往已久!”
景樾沉吟了一下,才低柔的續道:“去了,就不回來了,好不好?”
“啊?”謝斕一怔,眨眨大眼睛:“你想我加入賞金樓嗎?”
這個……景樾笑著點頭:“算是吧。”樓主夫人算不算?
謝斕很認真的道:“小景,其實呢,我對於大楚,並不是多麼有歸屬感,對於加入一個立場中立的賞金樓,也並不多麼抵觸,可是我在大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啊!例如我爹爹和大哥哥在這,一對書呆子,我不太放心。”
他皺起了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可知道,楚皇就是看死了你這一點!他知道拘住他們,就等於留住了你!留住了你,我也要在這兒陪著!”